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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很傷心。
裴昭顏不忍心再聽下去,她皺眉想安慰他幾句,可是她實在嘴笨,搜腸刮肚也什麼都說不出來,不由得懊惱的反握住他的手,無聲的安慰他。
他們的影子放大,又倒映在牆上,像是依偎在一起。
祁淮扭頭看她,忽然說:「你有什麼想問的?」
裴昭顏歪頭盯著他瞧,方才不是在說他的幼時嗎?怎麼一會兒功夫就說到了這個?
「今日想與你說說話,隨便說些什麼。」祁淮離她更近一些,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低頭靜靜的把玩她修長白皙的手指。
牆上的影子便交織在一起,不分彼此。
裴昭顏不想提起他的傷心事,母妃病逝、皇姐和親,這些通通不能提,可是除了這些,她一時竟什麼都想不出來。
原來皇上幼時,並不是一帆風順的……從前聽李公公講的時候她沒覺得有什麼,可是換成了祁淮,她忽然有些心疼。
皇上幼時很難過吧,裴昭顏盯著火堆,像是看見有一個小男孩輕輕的扯著爹爹的衣袖,怯怯的喊爹爹,可是那人卻茫然一陣子,頭也不回的往別人房裡走去。
溫暖的屋中傳來陣陣嬌語,小男孩坐在廊下凍得發抖。
那時候的皇上,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正胡思亂想著,祁淮忽然說:「想不想知道青黛是怎麼死的?」
裴昭顏神色一凜,後背一陣發涼,雙手也微微顫抖,她控制不住的抬頭看他,皇上怎麼忽然說這個?
「你師父說因為這件事,你害怕朕,朕不想讓你怕朕。」祁淮長長久久的注視著她,把那日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一字一頓,「青黛以下犯上,試圖勾引朕,罪當死。」
裴昭顏的腦海中轟鳴一聲,驟然失了力氣。原來竟是這樣,她居然誤會了皇上這麼久,她顫聲說:「臣妾還以為……皇上濫殺無辜。」
「朕不是暴君,」祁淮輕聲說,「朕早該與你解釋清楚,只是這件事對朕來說實在不值一提,沒想到……」
他沒再說下去,又道:「還有什麼想問的?」
裴昭顏抿了下唇,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小聲說:「以前的嬪妃……」
明滅的火照在他臉上,形成一片奇異的神采,他轉頭看她:「昭顏,唯獨這件事,朕不能說。」
頓了頓,他又說:「等你……的時候,朕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裴昭顏沒聽清,她迷茫的問:「什麼?」
祁淮搖搖頭,又撥動了一下拼命往上躥的火苗,輕聲說:「你相信朕嗎?」
裴昭顏仰望著他。
天子的心裡自然藏著很多秘密,這些秘密她目前還沒有資格知道。但是很奇怪的,她卻在一瞬間便篤定那些女子的消失不是因為皇上。
皇上是要做明君的,皇上是會照顧姑娘的,皇上怎麼可能會把那些無辜的女子殺死呢?
裴昭顏很聽話,她眯著眼睛笑:「臣妾相信皇上。」她就是知道,對她這麼好的皇上,不會害她。
祁淮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又狀似不經意的碰了下她的臉,在她察覺前收回手,心道,等你喜歡上朕的時候,朕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那一天,或許不會太遠。
又等了片刻,紅薯的外皮上已經流了油,看起來頗為誘人,裴昭顏舔了下唇角,左右看看,終於找到了一個長木棍。
祁淮把木棍拿過來,讓她去旁邊站著,他邊把烤紅薯小心的移過來,邊道:「為什麼不讓朕來做?」
誰敢讓皇上親自動手啊,裴昭顏自認是個稱職的嬪妃,這點小事怎麼能麻煩他。
三個烤紅薯落到地上,濺起零星的火星子,裴昭顏蹲下小心的用手指戳了戳,又飛快的縮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