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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個側翻,重重摔向了路旁的花圃。
天旋地轉,眼冒金星,成功啃了一嘴泥。
倒地的一瞬,梵聲意識空白,全無感知。
待回神時,只感受到疼痛感襲擊全身,排山倒海,勢不可擋。
花圃裡種了不少帶刺的植物,梵聲叫不上名兒,扎得她渾身疼。
嘴唇好像都給扎破了,她隱隱嘗到了鐵屑味兒。
土味兒混著鐵屑味兒,那味道著實上頭。
「呸呸呸呸!」吐了半天。
手動不了,腿好像也動不了,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全身疼痛,每一塊面板和肌肉都疼……
梵聲掙扎地爬了起來。
家裡破產,父母自殺,眾叛親離……再也沒人比她更倒黴了。
絕望徹底擊敗她,白磷遇明火,長久以來堆積成山的壞情緒在一瞬間被引燃,噴薄而出——她僵坐在地上,抱住膝蓋,整個人小聲地抽泣起來。
「媽媽……」
「爸爸……」
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有人能抱一抱她,給個肩膀讓她靠靠。就像她的父母一樣。每次她難過了,他們都會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可惜人來人往的大街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來問問她怎麼了。
世人皆涼薄,路過他人的廢墟現場,所有人都默契地選擇漠視。
為什麼她碰到的人個個都這麼冷漠?
她還有誰可以依靠?
誰眼裡還有溫潤的光?
梵聲從書包裡翻出了自己的手機,閉著眼睛撥出了一個號碼。
嘟……
嘟……
兩聲過後,電話被接起。
「梵聲?」是少年熟悉的嗓音。
「哇……謝予安,你來救救我好不好?!」
——
謝予安是在十分鐘以後找到聞梵聲的。
騷包的摩托車,轟鳴聲響徹雲霄。
少年摘掉頭盔,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臉。
梵聲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灰頭土臉,校服上沾了一堆泥漬,整個人像是在泥裡滾了一遍。
而她的那輛寶貝腳踏車跟它的主人一樣狼狽,鏈條斷了不說,車軲轆都卸掉了一隻。
這摔得未免也太狠了點。
謝予安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隔著距離,他都能感受到梵聲身上的疼。
胸口滯脹,心裡跟針扎一樣。
他跟著她疼。
感同身受這個詞在他身上體現地得淋漓盡致。
這姑娘打小就怕疼,而且特會扮慘,博大人同情。
小時候摔破點皮,她都能哭半天,鬼哭狼嚎一通,把所有大人都招來,挨個哄她。
韓慧女士最有耐心,溫柔地哄著小梵聲,一口一句「乖囡囡」,跟心肝寶貝似的。
母親明明那麼喜歡梵聲。可當聞叔叔和嚴阿姨一出事,母親對待梵聲的態度就光速轉變了。笑是假笑,態度敷衍,言語裡全是算計。
謝予安一度自閉,大人竟是這樣善變的生物。
他把頭盔掛在車把手上,沉默地下了車。
他換掉了校服,穿著休閒的套頭衛衣,胸前映著一排英文字母。
衛衣是白色的,鞋子也是白色的,一身白,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分明就是小言裡的男主角下場了。
再看看梵聲,蓬頭垢面,鼻青臉腫,像是剛去農村錄完水果臺的《變形計》。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梵聲簡直懷疑人生。
「謝予安,我是不是很醜?」梵聲伸手扒拉開擋在額前的幾縷長發,一臉的生無可戀。
剛哭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