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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把它拿出來,是想得你倆一句準話,到底什麼時候結婚?我老頭子老了,沒幾年飯吃了,就想在閉眼前看到你們結婚。要是我運氣好,沒準還能看到我的重孫子出生。」
老生常談,依舊是結婚這檔子事。
韓慧也跟著催促:「等過完年,你倆找個時間抓緊領證,順便把婚禮的日子給定下來。婚禮不用你們操心,我和你爸都會張羅的。」
以前長輩提起這個謝予安倒還上心,每次都拍著胸脯保證立馬就提上日程。如今梵聲恐婚,暫時不願結婚,他一個人也無可奈何。這會兒再聽到長輩唸叨這事兒,他就心煩。只能敷衍地應付幾句。
老先生不滿孫子的態度,當即板起臉,「你能不能長點心?這麼大的事兒你自己都不上心,指望誰上心?我一大把年紀了,天天就盼著你和梵聲結婚,就想在我閉眼前看到重孫子。你倆倒好,一直拖一直拖。」
「爺爺,您別怪予安……」梵聲試圖解釋。
卻被謝予安拉住衣袖,「你別說話。」
梵聲張了張嘴,識趣保持沉默。
謝予安沉聲說:「爺爺,我倆心裡都有數,您別催了。」
老爺子吹鬍子瞪眼,冷哼一聲,「有數有數,每次都這麼應付我,從來不見行動。」
他舉起梵聲的左右,「看到這是什麼了嗎?這是戒指。我跟梵聲求婚了,就差領個證,辦場婚禮,過完年都能搞定。」
怕被家裡人繼續唸叨,吃完年夜飯謝予安果斷拉起梵聲走人。
到底是女人家,心思敏感,韓慧悄悄和丈夫咬耳朵:「這兩孩子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啊?感覺情況不太對啊!」
謝東明抬手扶了扶眼鏡,不甚在意,「這倆都是有主見的人,咱們少摻和。反正說也說不聽,隨他們去折騰。」
——
保姆王阿姨送兩人出門。
王阿姨走在梵聲身側,一邊走一邊細聲說:「梵聲小姐,您也別怪老先生催得急,老人家上了年紀都關心小輩的婚事。打從去年下半年開始,老先生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了,表面看著還硬朗,可坐哪兒都能睡著,遠不如前兩年了。」
梵聲聽在耳朵裡,心裡很不是滋味。
老一輩都有一個說法,說是老人坐哪兒睡哪兒,基本上是大限將至,沒幾年飯吃了。
她能夠感覺到謝爺爺的精神明顯不如從前了。
老人家到了這個年紀,幾乎是一天一個樣,衰老得特別快。
謝爺爺對她和謝予安的婚事抱有最大的期待,可以說是日盼夜盼,恨不得親自把民政局搬到他倆跟前,讓他們原地結婚。
可她偏偏得了這麼一個病,根本就不可能跟謝予安結婚。老人家的希望總是要落空的。
吃完這頓年夜飯,梵聲內心的無奈和絕望又增添了不少。像是一隻盛了水的容器,有人將它放在了室外,任憑它風吹雨打,日子一天天過,裡面的水一天天漲,如今都快滿溢位來了。
她內心千瘡百孔,可她不能說;她在意的有很多,可她不能說;她很難過很難過,可她不能說。
如果人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當年這把逆風局,她一定不會點開。鹹魚只配永遠待在海里,而淡水魚也只能永遠停留在江裡,他們本就該互不打擾,各自歡喜的。可偏偏逆風而行。哪怕收穫了短暫的幸福,可命運最終沒能將好事進行到底。
倘若當年沒在一起,現在也不必這麼為難痛苦了。
男人熟悉地打著方向盤,黑色小車駛離謝家老宅,白色小洋房在後視鏡裡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幻化成一個細小的點,最終消失不見。
除夕夜,街道寬闊空蕩,整座城市都在為他們讓路。
他專注開車,下頜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