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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匡正聽不懂她的話，他痛苦地皺巴著小臉，想要問個明白，弟弟?

遠遠地，有個冰冷的聲音慢慢飄蕩過來，&ldo;你有個孿生兄弟，剛一落地便被你父皇抱走殺死，你母后知道後神志開始不清醒……&rdo;

那聲音頓了頓，再次飄過來，&ldo;你母后病發殺死你父皇。&rdo;

俞匡正第一次知道五雷轟頂是何滋味。

他艱難地咳嗽著，掙扎著想要從他母后手中逃脫。

他張大嘴，嚯嚯地嘶叫著：&ldo;母……母后……&rdo;

陷入瘋狂中的母后歪著頭，停了下來。

他躺在她身下，哭喊道：&ldo;母……母后，我是正兒……正兒……不要殺我……&rdo;

&ldo;正兒?&rdo;先皇后喃喃地重複著他的話，&ldo;正兒……&rdo;

她眼睛一翻，用力掐緊他脖子，像頭野獸般瘋狂咆哮道：&ldo;都給我死，你們殺死憐兒，我要替憐兒報仇……&rdo;

俞匡正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不曾想方才宛如野獸般的母后軟綿綿地倒在一旁，亂發中潺潺而出許多猩紅色的粘稠液體。

他抓著脖子，急促地咳嗽著，害怕地往外縮了縮。

&ldo;沒事吧?&rdo;

冰冷的聲音已經到了他床邊，他看見俞釋同樣冰冷的眼。

&ldo;沒。&rdo;

&ldo;你母親不能再留，她會殺死你，需要皇叔幫你處理掉?&rdo;

俞匡正呆滯片刻，心有餘悸地摸著脖子上熱辣辣的地方，遲疑道：&ldo;好。&rdo;

&ldo;皇上，放過娘娘，&rdo;奶孃不知從哪兒撲出來，痛哭流涕地向她求救，&ldo;她可是你娘親啊，皇上，你不能這樣對她……&rdo;

娘親?

俞匡正彷彿長大般，揉著脖子，冷笑著起身道：&ldo;她不是我娘親，我沒有娘親。&rdo;

&ldo;好小子，做皇帝就要心狠手辣。&rdo;

俞釋帶著他和先皇后，來到後宮的一口水井。

&ldo;去吧。&rdo;俞釋冷冰冰道。

俞匡正伸出手。

那一夜沒有月亮，一顆石頭落入水中，三歲兩個月零十二天的他記得很清楚，以後的十八年零七天的每一個日夜，那石頭入水的聲響，一直迴蕩在他腦海中。

&ldo;有時候，朕在想，若我是你，該有多好……&rdo;俞匡正撐著身子，緩緩坐回到書案後，&ldo;你流落在民間，無憂無慮地長大，而朕卻要留在這深宮中，處處小心地殘喘苟且，生怕還未成人，便莫名夭折‐‐&rdo;

&ldo;連老天都幫你，父皇死得突然，皇族之謎尚未告訴我，你卻誤打誤撞被神龍認定……&rdo;

俞匡正又哭又笑。

何東斂眉不語。

待到俞匡正哭夠，他從書桌後的一個匣子裡取出一張聖旨，要遞給何東，&ldo;罷了，我原本想著給自己一條退路。&rdo;

何東接過來，將聖旨攤開在手裡，笑道：&ldo;退位禪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