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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湫和祝桑急匆匆趕到地下室的時候,汪老先生正在清掃地上的木灰。
發現屋裡來人,也沒理會,繼續工作。
祝桑和紀湫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後只見祝桑深吸了口氣,平復了許久才緊張地組織好措辭,「汪老先生,剛剛吹牧笛的,是您對嗎?」
汪老先生一言不發,就像沒聽見。
祝桑問出這句話後,氣氛足足凝固了有兩分鐘。
紀湫和祝桑無所適從,卻乾站著也沒挪步,不知是過於茫然無措,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大抵是被他二人這一眨不眨的注視給弄煩了,汪老先生皺起眉頭,神色不善地開口。
「那感覺,找到了——?」
他用著教訓與質問的語氣,拖長音節,重而惡劣。
卻讓紀湫和祝桑如釋重負,激動心情難以言表。
商皚擺脫自稱勢必要盡職盡責照顧小孩的孟老闆,溜到地下室前時,看見紀湫和祝桑正圍著汪老先生喋喋不休。
而汪老先生始終表情不近人情,手持蘆笙,皺著眉頭聽他們說話,但好歹也耐心。
商皚腳尖猶豫,轉身靠在了門邊的牆上,望著窗外濃黑的夜色,他輕輕嘆了口氣,眼睛裡的琥珀色又濃鬱了幾分。
商皚精力嚴重透支,孟老闆過來收拾東西路過,看見商皚靠在門後睡著了。
孟老闆心疼,把崽崽抱進小屋,鋪上柔軟的床墊,把他放進被窩。
商皚困極了,抱著枕頭一個翻身就徹底睡熟。
隔壁蘆笙,嗩吶,牧笛,牛角胡……各種各樣驚心動魄的噪音,都沒能把他吵醒。
凌晨,商皚渴醒了。
借著微弱的燈光,商皚另一面靠牆的竹床上蜷著個人。
他揉揉眼,坐在床邊醒了會神。
更深露重,夜裡的山風異常寒冷,從半開的窗戶裡爭先恐後地擠進來,一股腦撲在她淡薄的背上。
商皚起身,艱難地踩著凳子伸手,將窗戶合上。
輕手輕腳地跳下來,又走到紀湫床頭。
古舊的燭火映在她蒼白的面孔上,將眼底的青黑襯得越發濃鬱憔悴。
商皚用他那隻肉乎乎的柔軟爪子,碰了碰紀湫的臉頰。
一陣沁人的冰冷刺入肌理。
商皚訝異地收回手。
朦朦朧朧的一團光暈中,受到驚擾的紀湫眉頭蹙得更緊。
她實在太累了,即便如此冷,她也不願從睡夢裡甦醒。
商皚眸色深深,注視良久。
背著手踮了踮腳,漫不經心瞥了眼天邊熹微晨光,回過頭來,不動聲色將自己床上暖和的被子抱過來,將縮成一團避寒的紀湫捂嚴實。
做好這一切,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懶著眼爬上床,把身子鑽了進去。
本身很奶很萌一小隻,從頭到尾的行動都進行得很安全,跟一片小葉子吹進枕邊一般,無聲無息。
商皚面對著側臥的紀湫,若有所思地靜靜望著。
不知看了多久。
他低垂著眉眼,在被子裡找到她冰涼的手,用自己不大的掌,包裹在自己的心口間,緩慢地用體溫烘暖,又找到她冰涼驚人的腳,將其放在自己的小肉腿上。
即便作用不大,卻也隨著時間流逝,一寸寸地令紀湫回暖。
大抵是沒之前那樣煎熬了,紀湫的睡顏慢慢安詳起來。
商皚細密的長睫翕動幾下,半開著眼縫看她。
他以往從來不知道,紀湫是個這麼怕冷的人。
體質這樣地差,手腳冰涼到令人髮指,像快根本沒法生熱的石頭,穿再多也沒用,只能靠外物來溫暖。
商皚摩挲著她冰冷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