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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向黑澤青問出這個問題,實則心裡已經隱隱約約明白了一些東西。
在他印象裡的黑澤青非常無害,這一特質會讓別人總是想照顧他。因此波本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有一瞬間甚至以為自己重新回到了警校,站在他眼前的也不是什麼組織boss的金絲雀,而是他在警校裡的普通後輩。
但這其實陷入了一個誤區。兔子有著柔軟的皮毛,將它和刺蝟放在一起,誰都會覺得兔子更無害。但卻從沒想到兔子這種生物實則牙尖嘴利,當他真的準備咬人的時候,牙齒會深入胸腔,直至咬到你的軟肋。
黑澤青還是那個黑澤青,只是在這之前,並沒有什麼東西能逼得他露出自己的牙齒而已。
黑澤青不動聲色地觀察波本的神情變化,從對方的表現來看,自己這次的深情戀愛腦人設似乎相當成功。
「好吧,你贏了。」波本最終無可奈何地說,「但我也必須得說實話,這件事情上我確實幫不上什麼忙。」
「boss那邊我可以應付,」黑澤青說,「前輩你只需要負責解決那些流言就可以了。」
波本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黑澤青的表情並不像是在逞強,也就是說他真的有辦法,看來黑澤青在boss眼裡的地位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更重一些。
波本越加清楚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黑澤青從來不是眾人想像中那樣完完全全的無害,那麼組織的boss又是否知曉自己留在身邊的金絲雀其實有能力咬斷他的脖子,又或者他其實也一直心知肚明。
在黑澤青向他展現出自己隱藏於柔軟皮毛下的尖刺時,出於一些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的理由,波本第一反應倒不是厭棄地退開,實際上他反而主動向前走了一步,沒有過多猶豫地答應了這個明顯趁火打劫的要求。
——黑澤青的威脅確實管用,儘管手法粗劣簡單,回想起來簡直全是破綻,無非是利用了自己的粗心大意。可是黑澤青成功了,這是無法否認的結果。
但這並非是全部的理由。
很奇怪,全然柔軟的事物容易得到喜愛,但卻很難讓人長久地執著。
在波本眼裡,組織裡真正需要他注意的人其實沒有幾個。萊伊和琴酒各算一個,貝爾摩德出名的神秘主義讓人捉摸不透,但也只能算半個。也因為不是全然的競爭敵對關係,他和貝爾摩德有時候反而會聊得來,哪怕他們其實分屬不同陣營。
曾經的黑澤青也在他需要注意的範圍之內,但那更多是因為黑澤青的身份,卻不是因為他本人。
「前輩,合作愉快?」
波本聳了聳肩,「我這算是被你趕鴨子上架,怎麼看都稱不上是愉快吧。」
「現在是這樣,但前輩你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黑澤青把手槍隨手扔到一邊,現在已經用不上這東西了。更何況他不僅是沒開保險,甚至連子彈也沒放,不過是他拿來做做樣子湊個人設而已。
「我知道前輩其實很樂意看見琴酒出事,畢竟組織誰都知道你們暗地裡有競爭關係,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搞垮一個對手無疑是很合算的買賣。但是如果最後真的這麼發展,最大受益者可不會是前輩你。」
波本眼底稍暗,神色未變,嘴角卻漸趨平直,「怎麼說?」
「前輩也知道的吧,萊伊現在在組織如日中天,本來就是正受boss器重的時候,如果拔除了琴酒這個有力競爭者,以後幾乎就是萊伊一家獨大了。但是如果這個流言被證實是錯誤的,boss對萊伊的信任必將不復從前,琴酒卻也不會因此更上一層。哪個結果更好,我想前輩自己也能分得清楚。」
「再說了,」黑澤青最後輕聲說,「萊伊之前的那份功績,其實也是從前輩你手上搶來的不是嗎?」
波本靜靜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