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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崔氏並沒有任何失態或過激的舉動,只是輕輕拉著她的手,「春兒,娘想做一件事。」
阮林春聽她語氣平穩,不似有輕生之念,方才鬆了口氣,「只要是您的決定,我都支援。」
「哪怕會影響你的婚事?」崔氏始終顧忌這點。
阮林春笑道,晃了晃手臂,「您放心,程家開明著呢,他娶我也不是因為家世,真看家世品貌,哪家不比我強得多?」
崔氏被她輕鬆的語氣逗笑,「也好,那我就放心了。」
借著淡淡月色,阮林春望見她雙目一片清明。
三月十四日,阮家姊妹的及笄禮如期而至,不但阮林春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阮林絮也終於露出笑容——重獲自由,她豈會不高興?
唯一令她不快的是阮林春的排場比自己闊氣許多,程夫人當正賓,程皇后賜下的貼身嬤嬤為執事,還有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許怡人擔任贊者——雖然是庶出,可許老爺的女兒本就不多,當今那位吏部尚書頗有些年紀,動輒痰迷心竅的,說不定明年許侍郎就可以取而代之呢!
有這麼多達官貴人簇擁著,無怪乎阮林春滿面春風,比天上的太陽還耀眼,倒是自己這裡門前冷落鞍馬稀,跟冰窖一般。
心情不好,阮林絮對幫她挽發的阮林芳也沒臉色,「大姐,你慢點梳,把我給弄痛了。」
阮林芳沉著臉,心想若非看三叔的面子,她才不要伺候這樣嬌氣討嫌的姊妹——瞧瞧阮林春乖乖坐著多聽話,哪像這個,大好的日子還垮著臉,活跟個討債鬼似的。
阮林絮倒不是有意給姐姐臉色看,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阮林芳上手——胡夫人的頭梳得最好,可惜這位正賓偏偏不過來幫忙,反而上躥下跳奉承起阮林春來,好像那幾個梳頭娘子全是擺設,沒有她會死似的。
這阮林春到底會什麼妖法,才回京半年就建立了這樣積極的人脈,和自己平分秋色,甚至更勝一籌。
就連崔氏看起來也格外高興,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時而為女兒弄弄頭髮,時而又幫她理理衣裳。
難道崔氏已經不介意那件事了?阮林絮怎麼也想不通,她雖不希望娘親的身份早早曝光,但,能膈應到崔氏母女還是挺好的——她當然知道崔氏對父親是真愛。
如今這真愛似乎變得廉價起來,崔氏跟來訪的每一個客人都打招呼,唯獨不看身邊阮行止一眼。
至於阮行止,他原本捏了一把汗,擔心崔氏鬧脾氣不肯出席,如今見她現身,心裡的那塊大石才終於放下。
看來,崔氏的情緒已在漸漸緩和,用不了多久,這府裡就能恢復昔日的和平。阮行止想著,嘴角不自禁地上勾,雖然有點對不起錦兒,但這已經是最好的處理方式,等他的官職再上一個臺階,地位穩固,到時再把白氏接回,嬌妻美妾,左擁右抱,那才是得意人生呢。
阮林春望見角落裡的程栩,特意挑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卻還是讓她一眼看見——果然啊,有些人在哪裡都能發光。
阮林春稍稍抿唇,露出一點極淺極淡的笑意,大庭廣眾,她不便同程栩說話,只能這樣示意。
程栩沒什麼激烈的反應,但是俊臉泛紅,身子微晃,連柺杖都快立不住了,可見他已經接收到阮林春的心意。
他倆的眉目傳情沒能躲過阮林絮的法眼,阮林絮氣得渾身亂顫,心想這一男一女真是不知廉恥,當著賓客的面都敢這樣作態——或許那日晚去半個時辰,兩人早已做出不才之事。
早知如此,哪用得著周成輝添亂,直接帶人去捉姦便夠了。
阮林絮定定地看了半晌,不知是否她的錯覺,總覺得阮林春比她進祠堂前更漂亮了一點,整個人更端正秀氣了——難道是妝容和那根挽髮簪子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