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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組隊來到橫濱,還未開始工作就先一步打了起來,在任務時間截止之前五條悟和夏油傑終於勉強各退一步,暫時放棄年輕人之間幼稚的打架理由,分裂兩頭處理這亂市裡奇多的詛咒。
——接到任務出現在橫濱是個意外,看見那個背影更是意外。
那一刻,五條悟呆滯站在原地,看見熟悉又陌生的單薄背影與人群之中煢煢孑立,氣質溫文內斂瞧不出絲毫昔日張揚狂氣,她給人的感覺有些過分地柔順安靜了,在這混亂的鬧市街頭並沒有換來應有的體貼和照料,人群與她擦肩而過,便跟著進一步顯出幾分茫然無助的孤獨感。
她步伐緩慢地走著,唯一能依靠的物件是個三四歲的幼童,微微側頭時露出眼上白綢,瞧上去竟是連眼睛也跟著廢掉了。
……有那麼一瞬間,五條悟幾乎快要無法遏制周身暴戾怒氣。
所以呢???
所以他的容忍和退讓,換來了什麼?
五條悟沒有絲毫猶豫放棄了任務和遠在這座城市另一端仍在兢兢業業工作的同學,拽開椅子在闊別十年的白鴻面前坐了下來,強行和對方開啟了一段短暫的交流。
……沒心肝的無情女人。
三言兩語後,五條悟嘴角露出一個嘲諷十足的陰沉冷笑。
……這根本就不是不記得自己是誰的反應,這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而且警惕性十足」的心虛反應。
沉默的時間裡,他開始挑剔無比的上下打量了好幾遍白鴻如今的樣子。
她很瘦,很安靜,肌膚蒼白毫無血色,是一種荒蕪得失去了所有鮮活生機讓人完全無法聯想到健康的病態,青色血管在手背清晰凸起,交織成過於顯眼的突兀紋路。
他動用六眼術式觀察那具單薄脆弱的身體,血脈流暢內腑健康,好在是沒有遭受過重擊和摧殘的健康模樣,白綢之後的眼睛彷彿被無數惡毒詛咒包裹住,只能瞧見一團死寂的黑。
已經連六眼也瞧不清她眼瞳的樣子了——那曾經是一雙多麼漂亮的眼睛啊,妖異,瑰麗,亮得彷彿在倒映月光與星河。
怎麼就把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
……怎麼就有人捨得把你變成這個樣子?
他心頭憐惜還未泛起,便見到與她容貌肖似的幼童從喧鬧人群中跑出來,歡喜雀躍地叫著她。
「媽媽」。
而白鴻起身,笑著迎接那年幼的孩子。
——彷彿詛咒一樣的稱呼。
等到反應過來後,瞬間爆發的咒力早已把面前木桌捻成齏粉,那麼大的動靜自然引來人群慌張驚叫——若是換了地方,怕是早在他咒力暴走的那一刻就要做好回去寫報告的準備;可橫濱這存在許多異能者的灰色城市裡人們對與混亂早已司空見慣,五條悟花費零點一秒左右的時間感謝了一下這座城市的糟糕背景帶來的附加好處,緊跟著又對那邊再一次提起警惕的白鴻露出虛假至極的擔心表情。
「沒事吧?有沒有被牽連到?」
白鴻拍了拍小孩身上的塵土,搖了搖頭。
「沒事。」
罪魁禍首不動如山坐在椅子上,睨著那藏在白鴻懷中的小孩。
——六眼之下,沒有秘密。
他的確擁有著和白鴻同源的血脈,但是這被叫做母親的年輕女人卻並沒有成為母親的身體,鴻的小腹平坦緊緻,雪白面板之下是未曾被汙染過的器官,乾淨地不曾孕育過任何的生命。
……唔,他記得鴻應該是有哥哥的來著?
叫啥來著?
五條悟皺皺眉。
算了,不重要。
不過血緣上的關係就說得通了,只是無法理解的地方是,為什麼要騙人?
「為什麼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