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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兄,我沒事,只是扭傷了腳。」唐離的聲音清脆,接近於孩子,卻有些雌雄莫辨。他看到來的人是謝熙時,明顯神情一鬆。
謝熙一邊伸手一邊道:「我扶你。」
明舒唸叨了這麼久的「唐離」,此刻才算見到真人——唐離的個子要比她高一些,生得唇紅齒白很秀氣,觀他言行舉止,與一般男子無異,而謝熙對他十分關切,比待其他人都上心。
另一頭也有人趕來,沖姓楊的學子道:「真是嚇死人,楊兄,你可還好?」
「我也無礙,多虧陸兄出手相救。」楊學子已經站定,朝陸徜拱手道謝,可目光卻越過陸徜肩頭,望向已經被謝熙扶走的唐離。
書院的管事與雜役們都聞訊趕來,林大娘更是帶著一群泥水木匠匆匆過來,聽完事發經過,林大娘撫著胸道:「阿彌陀佛,謝天謝地。這匾額早就已經報修,本來去歲末就要來修,因著寒冬雨雪耽擱拖到如今,差點釀成大禍,萬幸沒事。」她一邊說著一邊指揮木匠檢查匾額,一邊又遣散眾人,讓人扶著傷者去看院中坐鎮的大夫。
陸徜與明舒相偕走下石階,兩人忽都有些沉默。
陸徜回頭仰望空蕩蕩的門楣,明舒卻是怔怔看自己的手。
不應該啊!是她的錯覺?
第34章 尚書令(修)
陸徜的傷不嚴重, 便沒去就醫,明舒向林大娘告了一會假,拿著傷藥找地方非替他上藥。明舒不能再進竹林境, 陸徜也不便去明舒的屋子,兄妹二人就找了個偏僻的亭子坐著。
「你看看你這手,舊傷沒好齊全吧, 新傷又添。」明舒拉著陸徜的手,一邊給他上藥, 一邊叨唸抱怨。他的手, 手心手背都是傷, 之前在山上遇山賊時受的傷落下的疤痕都沒淡,就又添新傷, 叫人看著心疼。
陸徜沒吱聲, 她的叨唸讓人心情愉悅, 似乎受再多傷都能被她三言兩語撫平, 疼痛都不算什麼了。
明舒垂著頭認真上藥,塗好藥膏又捧著他的手吹氣, 邊吹邊問:「疼嗎?」
「不疼。」陸徜搖搖頭。
「不疼才怪。」 她一邊回他,一邊又笑起來,「不過我阿兄救了人,是英雄!厲害得很!」
抱怨完, 她開始不遺餘力地誇。
在她面前, 陸徜沒有絲毫謙遜, 一邊將她的誇獎照單全收, 一邊翻掌反握, 將她的手攥在手心。
「你的手很冰, 衣裳穿薄了?」他蹙眉道。
「跟著林大娘跑來跑去的穿多了熱, 這會坐下不動才有些發涼,沒事。」明舒說歸說,還是把爪子塞他掌中汲取熱度。
阿兄的手,很溫暖。
「呆在書院可還習慣?」陸徜邊給她捂手邊問。
「習慣。」明舒只要不閒著就覺得都好,說完她又湊到陸徜耳邊悄悄道,「不過就是馬大娘晚上睡覺打鼾,打雷似的吵得我睡不著覺。」
「我找師娘說說,看可否……」
陸徜未完的話被明舒打斷:「阿兄,不用了。橫豎只有幾天時間,我習慣習慣就好。」
本來讓明舒留在書院就是挺難辦的事,雖然是因為三皇子和尚書令要來的緣故,但多少也賣了陸徜的面子,況且何師娘和林大娘對她都十分照顧,她本就不想因為這些小事為難他人,更何況還要陸徜低聲下氣去求人,她更加不願意。
陸徜還在思忖,明舒不依道:「我就是同你閒聊幾句罷了,你要去提了我以後再不同你說心裡話!」
自家人,沒什麼不能說的。明舒想啥就說啥,並不遮著藏著,純閒談,並沒讓他出手幫忙的意思。
她最後這話殺傷力過強,陸徜只能道:「知道了,我不提,不過你若撐不下去記得同我說,別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