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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以謙不解地望著她,她言簡意賅解釋道:「不想影響阿兄仕途。」
陸徜是江寧府解元,名聲在外,是這屆舉子中的金榜大熱門,將來要結交的可都是達官顯官,她身為他的妹妹卻在這裡給人做伴讀娘子,雖不是賣身為婢,但也與下人沒什麼兩樣,日後若陸徜中榜,傳出去可不太好聽,再者殷家是皇帝外戚,官場上的人際彎彎繞繞,誰知會如何看待她在殷家伴讀之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陶以謙乾脆應下,帶著她往屋裡去。
約是聽到聲音,李氏已經收了淚端坐羅漢榻上,她已年過三旬,面板細嫩身形有些富態,正和顏悅色地看著進來的陶以謙,笑得很慈愛。
「舅母。」陶以謙打過招呼後方問道,「又為表妹的事與舅舅爭執了?」
「淑君今日又惹禍了,不提也罷。」有外人在場,李氏不願提及家事,只命人看茶,又問明舒,「這位小娘子是……」
「舅母,我也是為淑君表妹的事來的。前些時日聽你說要給表妹找個伴讀娘子,這不,我給你找來了。」陶以謙一邊說,一邊讓明舒上前,編起她的背景,「這位娘子姓陸,名喚明舒,原也是書香人家的小姐,不過家道中落,隨母親從江寧遷入京城投親,現下住在勝民坊。」
李氏沖明舒招招手,明舒乖乖上前,由著李氏拉起自己的手仔細看。
她那雙手,白嫩細滑,是富貴人家的手。
「模樣生得真好,只可惜命苦。」李氏感慨一句,又朝陶以謙道,「你表妹的事,同陸娘子說了?」
「略提過一些。」
李氏又問了明舒的年紀,可讀過書識過字之類的問題,明舒一一作答,李氏滿意地點點頭,才又道:「做淑君的伴讀,別的倒是次要,最最要緊的就是嘴巴得緊。你是鳴遠推薦的人,我信他。只是醜話還得說在前頭,你雖不是我府中之人,並無身契在我手中,但若在外頭說了不該說的話,殷家和我孃家都不會饒過你。」
李氏的孃家就是伯爵府。
「明舒曉得,請大太太放心。」明舒點頭應諾。
李氏敲打過後不忘施恩:「你也別怕,替我做事少不了你的好處,既是伴讀,月例就同家中姑娘一般,五兩銀吧。若能解我心頭憂,另有厚酬。」
「謝大太太,明舒一定恪盡職守,替您分憂。」
一番交談,就此定下明舒給殷淑君伴讀的事。李氏和丈夫剛吵過一場,心事也重,不想多說,陶以謙便帶著明舒退下,只臨走之時,李氏讓人取了兩套新衣給明舒。
殷家的伴讀,怎樣也不能穿得太寒酸。
伴讀之事就這麼定下。明舒抱著衣服出來,陶以謙帶著她熟悉殷府的環境。
殷府的家學在殷府南面的潤文館,館內請了汴京城有名的夫子教文授識,以及三位教習娘子負責女子德容言功的學習。殷淑君已過及笄,上的多是女子課程,逢五休一。她上課的這五日,明舒要住在殷家,休息的那一天,明舒則可以歸家。
此外,因為殷淑君又惹了禍事,被殷老大人罰跪佛堂三天,因而明舒無需立刻走馬上任。
她得回家,先說服阿孃——一個月五兩銀,若能解決殷淑君的問題,至少得百兩銀,對他們家來說可是筆大收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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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佛堂內光線昏昏,只有供臺上的燭火照著佛龕,跪在地上的女子正費力地彎腰抄經,眉目都籠罩在昏黃的燭火中。
靜謐忽然被開門聲打破,佛堂外走進個拎著朱漆食盒的小丫鬟。
小丫鬟年紀不大,十三歲上下,有些害怕佛堂的氣氛,躡手躡腳走到女子身邊跪下,開啟食盒,從裡頭端出清粥饅頭,除此之外別無它食。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