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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大多鋪面關門,明舒與陸徜找了半天,才終於把要買的東西買齊。
除了曾氏交代的物品外,陸徜額外還給明舒扯了布料與頭繩,準備留著她做衣裳。二人回到家中時,曾氏已經把過年的吃食準備得差不多,各色點心擺滿整張八仙桌,小小的廳堂被香氣瀰漫,勾得饞蟲直犯。
日暮沉潛,燈火滿城,家家戶戶圍爐夜話守歲過年,陸徜三人亦不例外。
往年只有陸徜與曾氏二人,陸徜這人不太愛說話,曾氏和他守歲常常守到一半就悶到睡著,今年添了明舒就不一樣。明舒話多,嘰哩呱啦沒完沒了,還會逗趣,一會逗曾氏,一會鬧陸徜,把曾氏給哄得一晚上笑容沒減過。
一夜過半,這母女二人愈發來勁,抖起新買的布料商量要給明舒裁什麼樣的衣裳。曾氏拿出尺子,要給她量身。屋裡生著炭火,明舒外衣已除,身上穿的是曾氏的舊衣裙,原本是鬆垮不顯身線的,被曾氏手裡那尺一勒腰身……陸徜未及避開的眼倏地一燙。
明舒年方十六,過年就十七,已經出落得像朵芙蓉花,細腰聳胸,著實驚人眼眸。
陸徜全身像都被炭火烤過般發起燙來,他很艱難才將眼睛轉開。
所幸,過了年他就要去松靈書院,也能避開明舒好好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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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子夜的更聲遠遠傳來,很快就被無數的爆竹聲蓋過。
除舊迎新驅崇的爆竹,似都在這一刻被引燃,汴京城被響徹雲霄的爆竹聲淹沒,煙火沖天而起,在天際炸開鮮艷花朵。
陸徜放完在門外放完自家的爆竹,回頭就見明舒倚門捂著耳朵抬頭看天際綻放的煙花,火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落下無數光斑,她那張臉變得模糊,像夢裡才會出現的景象。
也許,這段際遇本就是夢吧,一場噩夢交疊著無數場說不清的迷夢,命運終究是將他二人綁在一起。
「好美。」明舒喃喃著,一轉頭與陸徜的目光撞個正著,甜甜喚他,「阿兄。」
陸徜踱到她身邊,從袖內掏出素色荷包掛在指尖垂到她眼前,明舒一把攥下,只聽他道:「又長一歲,這是壓歲銀。」
她捏捏荷包,眉頭微微一蹙,從裡邊摸出錠碎銀,約摸一兩重。
「拿著吧。我開年就去松靈書院,家用已經給母親了,這些是你的。你一個姑娘家家,年歲也漸大,手裡當有些零用,想買什麼零嘴,或看上什麼小玩意,就別委屈自己。」陸徜實在不願再瞧見今日她盯著爆糯谷時的目光,那目光刺得他胸口極疼。
「可是……你把這錢都給了我,那你呢?」明舒和他們處久了,對陸徜手上的積蓄心裡已經有底,這一兩銀子,恐怕就是他身上最後的錢了。
「我還有。」
「你騙人!」明舒攥緊荷包,小臉忽沉。
「松靈書院吃住全包,我在那裡沒有使錢的地方,況且書院每個月還會發點補貼接濟,我也會在書院找份差使另再賺些,每個月還能再送錢回來。熬過這三個月就成,你別操這些閒心。」陸徜見她臉色繃得緊,難得浮起玩心,伸手掐掐她臉蛋,「過年呢,開心點。進去吧,阿孃也有壓歲禮給你。」
他說著轉身進屋,明舒氣鼓鼓地跟進了屋子,心中已自有計較,也不同他分說。
曾氏給他們倆都準備了壓歲禮,一人一雙嶄新的手縫襪子,是她在路上趕製的。
明舒高高興興接了,揣在懷裡,與陸徜一左一右挨著曾氏坐下,每人說了句祝曾氏長命百歲,百病消除的祝語……
除夕就這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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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闈在即,攏共只剩三個月的時間,年還沒結束,汴京城白日廟會夜裡燈會,依舊熱鬧非凡,年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