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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餘瑤動了動手指,顧扶辛開口問道:「師姐醒了?可還有什麼不適?」聲音裡是強行壓下□□之後帶著乾涸的沙啞。
餘瑤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落手摸到一截結實有力的腿部線條,她驚呼一聲收起手,重新跌回了顧扶辛懷中。
餘瑤覺得自己大概可能也許是臉紅了吧,但她想到之前隱約與顧扶辛纏在一起做的事情,她覺得自己現在大概已經對害羞這個詞麻木了。
她索性抬起眼,想要儘可能坦然地面對顧扶辛,但抬眼便看到了顧扶辛的線條流暢的下巴下方,一點拉長的紅痕。餘瑤的視線繞過顧扶辛垂在肩上的長髮,看到了那延伸到頸後的曖昧紅痕。
話頭一轉,她說出口的「沒事」變成了:「你有沒有事?」
腰側覆上一雙大手,帶著餘瑤穩穩地坐了起來,顧扶辛的聲音在餘瑤腦袋上輕輕響起,「無礙。」
顧扶辛順手替餘瑤她攏好肩頭滑落的衣裳,然後起身背對餘瑤,從儲物空間之中拿出了一套白色衣袍。
餘瑤不動聲色地偏過視線,儘管她已經猜到顧扶辛並沒有做更多的事情,但她還是悄悄檢查自己身上。體內如煉獄熔岩般的情動已經被壓了下來,腹中暖暖的存留著一道靈流,應該是顧扶辛渡給她的。
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但想到兩人衣衫不整地靠在一起,餘瑤心裡還是有些亂,她理好自己衣裳,快速站起來,想要尋找出口分散自己的亂七八糟的思緒。
一回頭,餘瑤便看到了顧扶辛背對著她的後背。修長的身形,完美流暢的線條,但瑩白如玉的面板之上,半邊都爬滿了黑色的魔紋。黑紋蜿蜒著往心臟爬去,似乎對那裡的命門勢在必得。
餘瑤的心漏了一拍,她愣道:「你真的沒事吧?」顧扶辛快速將衣衫套在身上,轉身波瀾不驚道:「沒事。」
餘瑤相信他說的是真的,有男主在,他這點魔種當然不算什麼,但她不知為何有些生氣,她走到顧扶辛跟前,直直盯著他琥珀色的眼眸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許是毒母的藥效還未完全下去的緣故,餘瑤眼中泛著一層濕漉漉的霧氣,迷濛而撲閃,但撥開這層迷霧,下邊是餘瑤從沒有對他露出過的薄怒。
顧扶辛別開眼,壓下因為極度舒暢想要上揚的嘴角,他的師姐,在生氣。
餘瑤對他露出過許多神情,開心的歡脫的良善的心疼的,可從來沒有對他生氣過。
像是縱容著有著悲慘經歷的孩童,餘瑤一直都將他放在小心翼翼的位置,他從前算計她這份純粹,好在達成目的之後全身而退。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份從未越界在他眼中變成了她從未將他真正納入獨一無二的疏離。
打記事以來,他便從未被人單獨選擇過。他的父親常年坐在魔宮那黑漆漆的王座之上,外面的日光只能照亮父親線條堅毅的下巴。而他的母親,在他記憶中留下的,永遠都是那日夕陽落在她拉長宮裝之上,她款款離去的背影。
他不需要太多的情緒,也就下意識藏起了一旦冒出便會被他抹掉的渴盼。
如果可以有人陪著他……
不需要多少,只要一點點就好。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便像是發了瘋般生長的草蔓,在他心上勒出一道又一道痕跡。他將這些勒入血肉的束縛一層一層割掉,連同早已共生的皮肉。
他是註定會踏入波譎雲詭的罪惡之人,這點期許對他來說根本派不上用場,甚至可能會成為他的絆腳石。
他選擇了割捨,然後將它遺忘。
直到餘瑤一次又一次,小心地問他「疼不疼」。
他才開始記起,原來他也是會疼的,只不過,他忘了。
忘了自己也有七情六慾,也忘了自己本性裡有多少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