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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濤有些悵然若失，可想到寧長疏走時那個「你說呢」三個字，又馬上生龍活虎起來，三兩下穿好衣服就去找會所的經理要這段時間的監控錄影。

離開會所，寧長疏走在深夜寂靜無人的街巷，肆無忌憚地釋放著騰騰殺氣，一路走過，路燈驟然炸開，無數細碎的玻璃碎片，紛然落下。

遠遠看去，彷彿下了一場銀雨。

s419離得遠遠的，等到寧長疏都發洩完了，才敢從高空飄下來。剛才會所裡所發生的事，s419都看在眼裡，生氣嗎？很生氣？可它又能怎麼辦呢？

它一個破球能做什麼事情？

它是智慧電子產品，主播大人是人，物種跨越太大了好嗎？既然不能在一起，又何必去幹涉主播大人的夜生活呢……

更何況，它在智慧電子產品中都是評分最低的一類，不知道被退貨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被還原了多少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還原這麼多次，還是有一些模糊的記憶，可它有感覺，那種模糊感已經越來越不清晰了……

如果再被退貨還原一次，或許就是真的徹底還原，從此再無存在的痕跡。

所以，為了呆在主播大人身邊，它都只能當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寧長疏回到家裡，先是召回寧惟溪，然後拖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關門的剎那，s419偷偷摸進去，從各個角度把寧長疏洗澡的過程拍攝下來，就像對待最後的晚餐一樣帶著虔誠似地把眼前的美好都記錄下來，哪怕這些美好是別人給予的。

想想都有些傷悲。

s419嘆息，很想投影點淚水出來。

寧長疏感知何等驚人，在s419跟過來的一瞬間就發覺了，不過他從未將天眼當做活物看，便隨它去了，被一個機器多看幾眼，也少不了幾塊肉。

只是真切感到冰涼後，才會抬起腳朝s419踢過去，然後浴室裡就傳來彈珠的彈跳聲響。

s419是不小心才碰到寧長疏的腿，哪想到會碰到這等福利，別忘了它是無死角全方位全景模式下的攝像頭，哪怕在空中被踢得各種旋轉跳躍，也不會遺漏任何視角下能捕捉到的畫面。

就比如說寧長疏抬腿踢它時的一瞬間。

「咕嚕嚕——」

s419掉在滿是水的地上，一動不動，只剩下兩個顯示燈發出刺目的紅色。

它翻看著剛才錄下來的畫面，cpu要爆炸了。

寧長疏瞥了一眼s419，應該不會被踢壞吧？

如果真的被踢壞了，很不爽啊，他花了五萬塊才買下來的東西。壞了的話，豈不是在說他眼光不行？買了一個劣質品？

打泡沫的時候，寧長疏還在糾結s419有沒有壞。

算了，還是去看一眼吧。

寧長疏轉身看向s419掉落的地，卻只看到一堆泡沫，瓷磚上哪裡還有金屬球？

走了？

既然走了，那肯定是沒壞了。

害他瞎操心。

寧長疏臉更冷，開啟水龍頭沖洗身上的泡沫，洗著洗著就發現，身上的泡沫半天都沒洗乾淨。

嗯？

地上的泡沫都沒了，身上的泡沫居然還在？

寧長疏唇角微抿，閉上眼睛，釋放出靈識，靈識一掃，洞破虛妄，一下子看到自己身上哪裡是什麼泡沫，而是偽裝成泡沫的金屬球，正貼在他大腿上。

緊接著，靈力衝破身軀一震，所有泡沫灰飛煙滅。

天眼被震掉在地上，發出脆響。

s419發現自己被主播大人識破，立刻升起一絲強烈的不安。很快，它的不安應驗了，被寧長疏一腳踩進瓷磚裡。

s419身殘志堅，竟是在瞬息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