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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閉上的一瞬間,銀光乍然劃破黑暗,在程未晚的背後沖天而起,那光映落在程未晚的身上,更襯他遙不可及。
銀光不斷拉長,裂分,再重疊,交叉,逐漸織成了一張網。
這網範圍極大,逐漸化出實體,細光成線,如天羅地網,將那些漏了的女鬼,還有激戰正酣的烏重和鬼娘娘,以及,距離程未晚不遠處的孟先覺盡數網住。
靈力的高速消耗以及主僕咒印反噬而來的疼痛令程未晚幾乎要喪失理智了,他單手抓住額頭,指甲戳進了肉裡,若是可以的話,程未晚真的想將腦海里那個令他頭痛到想死的東西硬生生地抓出來。
孟先覺看著程未晚痛苦不堪的模樣,任那張網將他網在裡面,短暫的分神之間,孟先覺發現,那些如瀕死的魚一般掙扎著的女鬼,暴露在外面的面板上,都烙有一個紫色的咒印。
這咒印是粘稠難看的紫色,與他手背上,以及晚晚後頸上的,紋路與花紋以及落筆順序都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正反顛倒。
他給程未晚下的是半命符,是轉移鎖魂釘的痛苦,深藏他的愧疚與歉意的符咒。
但這些女鬼身上的,是流傳於鬼修之中的,刁鑽又狠毒的招數,傀儡符。
湊巧,傀儡符的畫法與半命符是相同的,唯一能夠區別這兩個符咒的是,傀儡符與半命符是上下顛倒的。
孟先覺手背上的那個,程未晚後頸上的那個,與女鬼身上的,是上下顛倒的。
孟先覺垂眸,心中已下定斷。
程未晚將半命符認成了傀儡符,且以程未晚的聰慧,也許早已猜到這個符咒是來源於他,所以才會對自己出手。
孟先覺站在原地不動,任天羅地網縛住他,他一雙眼早已看向程未晚:「晚晚,等一等我。我來解除我們的主僕契約。」
他本想等這件事結束,但此刻來看,他已經等不了了。
除卻程未晚此刻痛得神志不清之外,他也想讓程未晚不管說什麼、做什麼時,都發自內心,而不是因那一道符咒,讓程未晚想說、想做卻有顧慮,有擔憂。
程未晚艱難地站起身,他以靈力拄地,只留給孟先覺一個搖搖晃晃的背影,他聲音像是含在胸腔之中,那些痛楚彷彿都熬了過來,但程未晚和孟先覺都知道。
那個主僕契約的反噬要持續整整一個時辰。
程未晚憑藉頑強的意志力忍受著快要將他撕裂的痛感,聲音趨於穩定,他輕聲道:「孟先覺,我曾以為,你與所有人都是不一樣的,你身處泥潭卻纖塵不染。」
說完,他轉頭去看孟先覺,在看到孟先覺僵硬的身體之後,又漠然地收回視線:「但我沒想到,你只不過是藏在劍池之中,最鋒利、也戾氣最重的那一個。」
程未晚所有的話都說完,稍有失神,身體踉蹌了一下,卻仍舊提劍沖入戰圈,拼盡最後的力氣,他也要將這鬼娘娘殺死,然後將名譽和聲望轉移到章成燦的身上,最好能推動劇情順利發展,然後揪出那個煩人的資料流,自己順利回家。
「凌肆夭,這個符咒的效果你找到了嗎?」
「還沒,」凌肆夭焦頭爛額,他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邊擦汗邊道,「關於這種符咒的記載很少,我搜尋不到,再給我點時間。」
程未晚輕輕應了一聲好。
他已經疲憊到了極點,臉上初現頹色,再也經不起任何風浪了。
只希望孟先覺念在起初自己幫他許多的面子上,能給他一個回家看看的機會。
孟先覺沒有接程未晚的話,他站在那銀絲織成的網中,手中藏著一柄精緻鋒利的匕首。
程未晚提劍刺向女鬼,孟先覺卻提起匕首……刺向自己的左肋。
疼痛侵襲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