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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浴桶裡洗了好一會兒,將一桶乾淨透徹的水洗成了黑濛濛的顏色,如此洗了兩三桶水,他的熱勁緩了過來才穿上衣服。
南星這次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素衣,卻絲毫感覺不到冷,他甚至還想在外邊吹吹風,不過馬上就被佛耳制止了。
佛耳問:「可是要喚楚將離?」
南星說:「不了,今日我不冷。」
楚將離如今又住回了自己的院子,雖然已經不再帶鐐銬了,但是沒有南星的命令,他不得隨意出入。
以往每這個時辰都會有人喚他去暖床,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他在門口等了又等,沒等到一個人。
他拍了拍院門,鬧著要找佛耳,開啟院門又被人押了回來。
他如此等了一夜,沒有一絲音信。
也許是今晚有什麼事耽擱了,他如此想著,又等到第二晚。
然而第二晚,也不再有人來喚他,他終於緊張了起來,是不是南星厭煩他到了極點,便不想讓他去暖床了?
可是南星那麼怕冷,沒有他便整晚都不能睡,南星可以讓別人痛苦,但是不會讓自己過不去。
可是第三晚,也不見有人來。
他終於想到了一件事,南星是不是有了其他暖床人了?
他終於恐慌起來,如果南星不再需要他暖床,那麼他唯一的價值都沒有了。
南星不要他了。
他咬了咬牙,決定出去,出去找南星,他想看看南星新的暖床人是誰。
然後殺了。
……
這一天晚上南星很不對勁,這晚不是十五,但是他的內力全部流失了,一點也不剩下。
唯一和十五那晚的區別是,他不冷,非但不冷還熱得要命,就像血脈都沸騰了,迫切要泡上一桶冷水。
他渾身都是汗,他讓佛耳備一桶冷水,佛耳偏偏備上一桶溫水,泡了一會兒並沒有任何效果,他暴躁如雷:「不是讓你放冷水嗎?想熱死我?」
佛耳將他從浴桶裡抱了出來,在為他擦拭身體的時候又被南星打了兩巴掌,佛耳一動不動任由他打罵,待南星折騰累了,便為他擦頭髮。
「主子身子弱,洗不得冷水。」
「我熱!沒聽清楚嗎,我熱!」
「很快就好了。」佛耳低著頭,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給他烘乾頭髮,他把控著內力的熱度,每一根頭髮絲都護理得柔軟乾燥。
南星很熱,但是他身上沒什麼力氣,發了一頓脾氣又出汗了。那藥劑不知是何功效,這三天就像把他身體的雜質一點點逼出來,讓他乾乾淨淨透透徹徹,如今出的汗液不是黏黏糊糊,但就是熱。
頭髮弄乾了,南星指使著佛耳給他搬些冰食,可是這次佛耳並沒有聽令,而是將他攔腰抱了起來,快速地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你放肆!」南星身子軟綿綿的,便是兇狠地罵人,語氣也是弱了軟了。
他罵得不得勁,打也打得不疼,便是有武功也敵不過佛耳,更何況他現在武功盡失,實在是拿佛耳一點也沒辦法。
「你敢!你敢忤逆我,我讓義父殺了你!」唯一的威脅只能是拿養父,可這養父一肚子壞水。
不一會兒佛耳就停了下來,南星仔細一看,見這裡居然是蘭院。
「帶我來蘭院做什麼?你是不是有病?我不住這這種寒酸地!帶我回去!」
南星喜好奢華,蘭院只能稱得上雅緻,這裡沒有昂貴的金玉擺件,價值連城的夜明珠,也沒有金紗紅帳。這裡白紗飄蕩著,素淨得像個雅觀,連蠟燭都不點著,黑乎乎地,像不一會兒就會飄來一隻鬼怪。
他從蘭院這邊路過也只是做做樣子給月見看,從來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