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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禮曾經以為他們最大的問題是性別,現在看來,性別才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問題。
雨來去匆匆,天還是陰沉沉的,上空的風很大,雲詭異。
兩人再無話。
玉敲門進來示意車來了,週末才再度開口,聲音竟是有些沙啞,「你暖不了他,你也退縮了,不是嗎。」
銘禮想開口說沒有,將這八年的思念盡數說出,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出不了聲。
週末看著他,笑中帶著憐憫。走到門邊,他握上門把手卻沒有開門,玉已經先行出去了。週末對著門,說:「有時候,我也會把你當作真朋友。」
銘禮抬眼,「你有朋友嗎,周梓末。」
週末頓了一會,笑了笑,開門離去。
太陽從烏雲中傾瀉而出,草間沾著晶瑩剔透的露珠。
銘禮踩上柔軟的草坪,心情抑鬱到了極點。
玉站在後面叫住了他,「你不會再來了吧。」
「我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銘禮好氣又好笑地轉過身,「你這麼不待見我。」
「天生看不順眼。」玉說的理直氣壯,「這是被禁錮久了,看到自由人的通病。」
銘禮一愣,轉身剛要走,忽然想到什麼,對玉說:「我不會再來了,走之前我想見一個人。」
「誰。」
「羅城。」
玉抬起尖尖的下巴,看向銘禮身後,「找你的。」
銘禮轉身,怔住了,「怎麼是你?羅城呢?」
斯文男的面色有點白,「我就是羅城。」
「哈?那個帶我進來的人是……」銘禮看到羅城左胸前帶著的證件,姓名一欄寫著:羅城。再上面是一張一寸照片。
那個人的證件上沒有照片!
「很抱歉最開始沒有向你說明實情。」羅城推了推框架眼鏡,「帶你進來的人,叫肖意。」
羅城似是費了很大的勁才說出了這個名字。
「201房間的病人。」玉接著說:「家人不想再支付高額的醫療費,昨天安樂死了。」
羅城不悅地看向玉。
「我只是實話實說。」玉說:「畢竟你們雖然是戀人關係,但在法律上不承認,左右不了他家人的決定。」
銘禮徹徹底底愣住了。
「肖意他們家是上個世紀移民出亞洲的大家族,病是支系遺傳性的,醫生說他會在二十歲到三十歲期間發病。」玉略微遺憾地感嘆,「正是人生最好的時候被送到了這,記憶退化,神志不清。」
「養著就是了!為什麼,為什麼要……」銘禮無法接受昨天還一塊嘻嘻哈哈的人,今天說沒就沒了。
他的生活已經爛透了。
「這世上有些事,不是都能如意的。」說這話的是羅城。
銘禮又想起週末說的話。
大家表面都是笑,有的是說不出口的苦。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羅城看向天邊的陽光,「他能記住我的名字,已經夠了。」
銘禮也看了過去,那光亮得刺眼。
什麼都抵不過生離死別。
銘禮走著回到了鎮上,打算再在汽車旅店住一晚。旅館老闆擔心地看著他,銘禮努力擠出一個笑,去了房間。
煩亂之際,銘禮接到了來自國內的電話。
「終身大事處理完了?」經理聲音的背景帶著電視節目和孩子的笑聲。
這個時間,國內是晚上了,是下班時間。
銘禮心裡湧出一點暖意,「處理完了,哥。」
「好,回來直接復飛。」
銘禮一怔,「處罰結束了?」
「本就不是工作上的錯。業務好免不了心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