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第1/2 頁)
「你瘋了!」時方旭怒道,「僅僅偷盜地脈紫芝或可從輕論處,但你若對冰夷神動了手,那就是弒神的罪名,沒有人保得了你,最終逃不過灰飛煙滅,你懂不懂?」
「我死不足惜,從為雪兒逆天改命起,我就沒打算善終。」
時方旭不可思議地望著她,近千年了不知道這是個怎樣的女子,當年浴血奮戰,今日又破釜沉舟,執念當真如此之深:「那你可曾想過月淨尊者?他還未成佛,你忍心毀了他的修行?」
「不忍,所以九日為期。」
「九日?」時方旭掐指一算,確實,月淨尊者還差整整九日便可功德圓滿,九百九十九年,彈指之間。
「主兒成佛之日,便是我大開殺戒之時。」她痛飲下一口烈酒,又淬在赤芒劍上,水霧凝結成珠,斑駁了美輪美奐的倒影,「貪狼要護著御柳卿,廉貞也不忍責難祝孟楨,他們的那些冤孽債沒有人算,我算,他們有靠山,我只有手裡的劍,既然這世間沒有什麼道理,那我就用這把劍討個道理。」
「瘋了,你真的瘋了,無藥可救。」時方旭徘徊間怒氣未消,「你改的是雪歲闌的姻緣,搭上的卻是自己的性命。」
月未央淺笑:「你難道忘了天機宮那場大婚,她誓死不從,最終飲劍自盡,在你眼中,女子的姻緣當真如此輕賤?」
時方旭默然不語,幾不可查地輕輕嘆息:「或許當初在墮天堰上就不該救下你,讓你而今一錯再錯。」
「究竟是我執迷不悟,還是你們阿時趨俗?」月未央不惱不怒,僅僅如清風朗月般笑著。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說服不了誰。
掃羽軒外,見兩人久久沒有出來,姬羅預忐忑不安,時方旭該不會對央央捅自己的老底吧,幾個閃念之間她想了好多,想到自己曾為禍國妖妃時是如何的風流快活,原本央央對她這段歷史就很排斥,先前還曾因為這些對她惡語相向,處處刁難,如今好不容易改了態度,決計不能再讓時方旭毀掉。
想到這裡,她忽然起身,不顧崖望君的阻攔硬闖進掃羽軒,可令她驚訝的是,軒室到處都找不到他們兩個,除了牆邊那尊落灰的佛像,再沒有人影了,明明掃羽軒只有這麼大的地界兒,人能躲到哪去?而且外面下那麼大的雨,總不至於上房頂吧。
「姑奶奶,別找了,該出來的時候他們自然就出來了。」
「不行,我放心不下,時方旭嘴巴里才吐不出來象牙呢。」
「誰說的!」時方旭略帶不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還有冷靜如常的月未央,從她的臉上根本判斷不出來方才的談話內容。
「你們剛剛去哪裡了?這軒室難不成還有暗門?」還真被她說著了,可月未央怎麼可能承認,白了她一眼就走開了。
時方旭被『請』到了門外,他走時猶猶豫豫:「怎麼,我遠道而來也不留我吃個飯嗎?」
姬羅預抱手胸前,理直氣壯:「不留飯是掃羽軒的規矩。」
時方旭癟嘴,即便月未央留飯他也未必有心思吃,方才得知祝孟楨的命策已毀,也恢復了前世記憶,他想問月未央要硃筆也點了段世清的轉生痣,卻被拒絕了,只能趕回去苦口婆心地勸說段家逃難。
「央央,你們都說什麼了?」
姬羅預目光殷切,月未央卻不予理會,她轉身而走的瞬間又聽見背後傳來的問話:「時方旭說水神布雨並非拜天機宮所賜,而是因為東都執筆官沒有修齋設醮……」
月未央回頭:「他還說什麼?」
「他說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可為什麼會找上你呢?央央,你當真不知道東都執筆官是誰?」
連崖望君都捏了把汗,月未央心跳忽然一滯,繼而恢復瞭如常沉靜,答道:「不知。」
傾刻,姬羅預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