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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素白的紙錢一層疊著一層,今日這家出殯,明日那家埋人,沒有消停的時候,姬家的哀樂一起,全城側目,不少曾受過夫人恩惠的人開始自發地清理道路。
姬元錦隨翁老走在隊首,神色悽然,不住地向鄉親們點頭道謝。
姬定橋,姬雲灼和姬玄玞押在棺前,神色也極凝重,忽然,姬玄玞在人群中看到一個身影,面籠輕紗,如他一樣,通體白衣。
那七天,連祝老先生都去姬家弔唁了,偏偏祝孟楨沒有出現,此刻她卻擠在人群裡,眺望著這邊。
姬玄玞瞅了眼幾位哥哥,也往人群中走去,祝孟楨見他過來了,又退身在街旁的陋巷,引他過去。
好容易見了面,兩人沒有寒暄,祝孟楨只在解釋:「這幾日過去東安堂瞧病的人太多了,我走不脫,沒能去老夫人面前上炷香,慚愧。」
「不怪你,逝者已逝,你應當多為生者治病救命。只是……」他猶豫了半晌,難以開口,卻不得不說,「母親這一走,我要守孝三年,之前答應你的婚約怕要耽擱了。」
祝孟楨早想到了,只輕輕一笑:「沒關係,我等你便是。」
姬玄玞心懷愧疚,磕磕絆絆交代道:「也不必為我守著,這三年間,你若改了心意,我定退而成全,不論你瞧上誰家公子,我都會為你張羅,在東都,我尚有幾分薄面,到時定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
祝孟楨凝眉:「四爺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後悔了?」說罷冷笑,「我就知道,殘花敗柳之身,難許良人。」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害怕耽誤了你,若你能等我,自然最好。」
祝孟楨嘆道:「我說了,我會等你,此生唯你而已。」
姬玄玞沒想到她竟如此直白,倒有些意外,良久才道:「委屈你了。」
祝孟楨覺察出他心神不寧,想以此安下他的心神,卻不知他心神不寧的原因並非老夫人新喪,而是姬羅預的下落,那晚從掃羽軒出來,他就一直心神不寧,忽而想到了蛇王嶺採藥那日。
「對了,那夜在蛇王嶺,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個神龕?」
祝孟楨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四爺也瞧見了?那神龕怪異得很,我在想,大蟒常年盤踞於山頂,會不會就是在守著神龕。」
他搖了搖頭:「這個不得而知,但神龕上記錄的事情倒挺新奇,只不過那夜天色晦暗,大雨傾盆,我沒有看清,可總覺得其上所書『殞命絆仙溝』和『十二道天雷』跟預兒有點關係。」
「我也覺得奇怪,上面記錄的文字好似暗合了東都近來的運勢,先是蝗災,後是水患,似乎有人在背後操縱一樣,該不會東都也有執筆官吧?」
「有關執筆官的傳言我也略有耳聞,不過都是些怪力亂神罷了,不足為信。」
「是麼,那怎麼解釋神龕呢?」祝孟楨道,「東都人傑地靈,龍盤虎踞,連僧彌都能成佛,有執筆官也不奇怪,只是這位執筆官心腸似乎歹毒了些,論起來預姑娘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就要了預姑娘的性命呢?」
姬玄玞將信將疑:「你說執筆官當真那麼神,可以操縱他人命運?」
「當然,一本命策在手,可翻雲覆雨。」
「命策?」他想起了那夜在夢覺寺掃羽軒所見,因為黑衣人回來稟報說在上面見到了預兒,所以他才帶著祁行跑了一趟,可寺裡除了三個和尚再無其他人,正準備打道回府之際,祁行卻發現了個暗室,從外面的窗子進去的,走的不是門。
而他在外,並沒有進去,只覺得偏室可疑,進去瞧了瞧,沒什麼值錢的物件,也沒有人。
但祁行出來之後告訴過他,那個暗室藏著很多策子,上面有詩也有畫,詩寫的不知所云,畫畫得宛如塗鴉,可上面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