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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塗低眉:「若非祝孟楨鬧得滿城風雨,我也不會知道執筆官是個怎樣的存在,天地悠悠,芸芸眾生,竟不過是紙上的隻言片語,手下的寥寥幾筆。」
姬羅預托腮,陷入了沉思,祝孟楨絕對不簡單,很有可能與她一樣有天命在身,否則即便民心所向,又有王權撐腰也可能獨攬仙職,畢竟執筆官隸屬天機宮管制,指派誰得由天機宮說了算。
可她到底是誰,之前也沒在天機宮見到過此號人物,好死不死,央央竟還把她的命策撕了。
「對了,姬姑娘,你方才進去大悲壇,見到了什麼?」
她慵懶地抬起眸子,道:「沒什麼,狐仙邪神罷了。」
淨塗騰地從案前起身,滿目驚怒:「什麼?邪神?她竟敢在夢覺寺供奉邪神!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氣得亂打轉,可良久也沒有想出個對策來。
姬羅預漠然道:「她怕是以為夢覺寺還有靈脈鎮著,這才將邪神供在此處罷了,不過為什麼供狐仙兒?」
「不行,必須要把邪神請出去,夢覺寺佛門淨地,絕對不能藏汙納垢。」
「二師兄可聽說過,請神容易送神難?那邪神可是供在大悲壇,享的是觀世音菩薩的香火,怕是請不出去,即便請出去了也會後患無窮。」
「那該如何是好?」
姬羅預嗤笑:「供著唄,反正不是一天兩天了,也沒有出過什麼事情,怕什麼。」
「可……」淨塗皺眉道,「唉,當初就不該答應她。」
「怎麼說?」
「當年師兄成佛,我將他的佛像請進了華嚴宮,改華嚴宮為月淨閣,倒給了她主意,她也想改修大悲壇,我原本不同意,可無奈她在東都隻手遮天,別說改個香火位,就算端了夢覺寺我也不能說什麼,這才勉為其難答應的。」
她眼睛來迴轉著,不知在思考什麼,良久,開口道:「月淨尊者在夢覺寺悟道成佛不錯,但也沒必要非得在此設壇修位吧,你又何苦改掉華嚴宮?」
「姬姑娘,你有所不知。」淨塗焦躁坐下,皺著眉道,「當年師兄成佛西去之前,曾賜給我一秉燭火,並命我保其三年不滅,為此,我不得不設壇供奉,放之以明燈,養之以油蠟,三年來朝夕更換,日夜守護,生怕一陣風就給撲滅了。」
「什麼了不得的燭火,還要如此勤勉地奉著。」
「姬姑娘慎言,那可是尊者留下的。」
她伸了個懶腰:「他留下的東西多了,咱們都得當寶貝供著?」
「不過那盞燭火確實與尋常所見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
淨塗沉默良久,道:「隨我來吧。」
說罷就把姬羅預帶到了月淨閣,月淨閣供奉的是月淨尊者,威嚴的佛座兩側有明燈三千盞,姬羅預打眼就瞧見了那盞與眾不同的燭火。
質地明晰,幻彩琉璃,連映在佛座上的光都是彩色的:「這樣的火,我見過。」
「不會吧,姬姑娘何時見的?」
姬羅預先是驚愕,復又苦笑。當年她提燈上山,求月未央幫她把燈點亮,月未央還嫌她胡攪蠻纏,滿是敷衍地從指間擦出火焰,那火焰正像如今見到的一般。
琉璃淨火,名不虛傳。
可月未央當時也威脅她說,點亮了那盞燈以後就不必上山了,她這才忍氣吞聲,沒有讓她點燈。
原來,月淨尊者早已看穿一切,成佛之際就命二師兄供養琉璃淨火三年不滅,三年,不就是在等她嘛。
她默然從懷中取出了存思錄,於琉璃淨火之下開啟來看,隻字也無。
淨塗道:「這是什麼書,為何一個字也沒有?」
她無奈合起,道:「只等崖望君取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