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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詠跑得又快又急,他頭髮亂了,臉上丁點血色也沒,唇瓣更是蒼白乾裂,他指尖的血沾到袖籠,把那白色的袖口染得觸目驚心。
秦詠什麼都看不到,秦九輕正站在他面前,他都看不到他。
他憑著一口氣跑回家,跑到瞳孔放大,跑到意識模糊。
秦九輕幾步上前,喊道:「爹。」
秦詠整個人怔住。
秦九輕怕他驚懼交加失了魂,忙從乾坤珠拿出一個翠色玉瓶,滴了一滴在他眉心。
秦詠只覺一陣淡淡的香氣鑽入鼻尖,沁涼順著眉心蔓延至四肢百骸——他一片亂成團的意識逐漸清晰,失焦的瞳孔慢慢有了神采。
等秦詠看到眼前小童的那一刻,悲痛大哭:「九兒!爹爹無用,爹爹無能啊!」
內疚、自責、悔恨、恐懼……
無數情緒纏住了秦詠的心,纏住了他一顆裝滿家人的心。
秦九輕心中五味雜陳。
他早忘了如何哭,早忘了流淚是什麼感覺。
被仇恨裹挾六年,他甚至都要忘了父母的模樣。
但是這一刻,他彷彿透過小白骨的眼睛,看到了他們的靈魂。
——溫暖的篝火。
在漆黑的夜裡,在寒冷的冰雪中,在無盡的深淵緩慢燃燒著的篝火。
微小,脆弱,平凡。
卻是指引生命的光。
第41章 叫聲哥哥
他們相攜進了屋。
這簡樸的房子, 在深秋的涼夜中有著融化冰霜的溫度。
一家人圍在飯桌前,桌上是早就涼透的飯菜。
許氏:「我去把菜熱一下。」
秦詠按住她道:「不急,先聽我說。」
許氏是唯一的不知情人, 但她猜得到,肯定出大事了, 否則丈夫不會那般丟了魂的模樣。
許氏的確心焦火燎,這會兒真去熱菜, 能把飯菜全倒在鍋灶下。
「到底怎麼會事?」許氏忙問。
秦詠想起在冰湖聽到的, 仍止不住一陣陣後怕:「徐家……」他把自己聽到的說給許氏聽, 他說得慢, 嗓子也哭啞了,就是這樣輕緩的腔調, 生生把許氏給說得面色蒼白,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結滿眼睫。
「怎會有如此惡毒之人!」
怎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事?只因為他們兒子有仙緣,就要害死他?
這是仙緣還是孽緣!
許氏聽得渾身發抖,無法想像倘若九兒沒回來,倘若真的被他們害死……
不敢想, 她連想都不敢想。
秦九輕拍拍母親的手背,道:「娘, 我沒事。」
許氏轉頭看他, 還是後怕不止:「是、小谷救了你?」
他們的兒子他們瞭解, 從沒學過鳧水, 甚至還有些許怕水。
況且那冰湖的水冷如冰碴,即便會鳧水, 吃了那樣的寒氣,也不可能這麼快恢復。
肯定是另有機緣,才逃過一劫。
小谷就是他們兒子最大的機緣。
秦九輕把他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說給父母聽, 把他們聽得更加心驚肉跳,等他們聽到小白骨哭了,眼淚救了秦九輕的命之後,夫妻倆一人一個抓住小骨頭的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白小谷掌心燙燙的,有點不好意思:「是九大寂自己……」
秦九輕打斷他:「沒有你的眼淚,我哪有那樣的力氣。」
白小谷一想也對:大骨頭還是很厲害的,值得被爹爹孃親好生誇獎。
秦九輕又道:「小谷不能哭,他的眼淚中有他自己的命力,掉一滴少一滴。」
其實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