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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在生命的末端短暫恢復了意識,掙扎著要爬出禮堂,在地毯上留下一道深色的血痕。
還有從天台摔死的兩人……沈雍樂一時沒能從人群裡找到他們,片刻後才注意到某扇窗戶破了個大洞,顯然是從內部被撞碎的。
沈雍樂轉頭,看到了站在他身側的樊毅。
窗外投射的陽光緩緩偏移,將屋內切割出界限分明的光與暗,樊毅在短短几分鐘內,已然被黑暗吞噬。
沈雍樂緩緩伸手,試圖去觸碰他。
下一瞬,卻見樊毅的臉在他注視下逐漸融化……
「啊!」沈雍樂發出一聲極小的低呼。
樊毅像是聽到了一般,努力地轉過眼珠想看他,他眼中滿是驚恐與祈求,彷彿無聲地吶喊求助。
然而不等他真的傳達出什麼,融化已然推進到他的眼皮,蠟一般滴落下的油脂將他滿含絕望的目光迅速吞噬。
「樂樂?」近處傳來熟悉的低喚,「怎麼了?還不舒服?」
沈雍樂猛然回神。
剛剛的畫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覺擔心的目光,「你聽到我說什麼了嗎?怎麼突然不說話了?我剛剛把推測告訴了謝新筠他們……」
沈雍樂再也無法顧及傷口,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管家的話音停住了。
謝爾歪歪頭,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怎麼了?這位夫人……」
沈雍樂壓根沒心思聽他說話,他眼中的世界正閃現著來回切換,就好似兩個圖層的透明度正被人隨意撥動,城堡、大廳、舞臺完美重合,屋裡的人物和房間裡的佈置,卻出現了兩個重影,一會兒是現實壓過虛幻,一會兒是虛幻籠罩現實……
最可怕的是,兩個世界的夕陽都已然開始落山,而現實中被黑暗籠罩的部分,所有仍舊陷入虛幻的東西都開始融化。
沈雍樂一把拉過身側的樊毅,在他茫然的目光中一聲爆喝:「跑!跑出城堡!!我們不能陷在幻境裡,如果在太陽落山前不能出去,我們就會在現實裡消失!!」
莫覺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緊接著是臺上的顧青巖。
爵爺抬手便將踉蹌的樂樂抱了起來,沖孫宸裕喊:「你們先走!去放出城的吊橋!」
孫宸裕滿臉懵逼:「吊橋?在哪裡?」
顧青巖已經拎著裙子幾步跑下了臺:「我知道!在城門上面,我過去……」
沈雍樂眼中,世界正宛如灰姑娘故事裡,十二點鐘聲響起時魔法逐一失效的樣子,嘈雜而絢爛,若非身在其中,當真稱得上是一場絕妙盛大的演出。
他被爵爺抱在懷裡,身後是暴走的npc。
也不知道是想留下他們,還是因為玩家擅自離開儀式被視為了崩人設,不論是謝爾、管家還是女僕,都一改之前的樣貌,像是徹底喪失理智般追在他們身後。
葉妍初跑在最後,沒留神摔倒,被女僕捉住了腳脖子,嚇得連聲慘叫,被咬牙回頭的孫宸裕奮力救下。
沈雍樂覺得自己腹部的傷口應該裂開了,高燒的眩暈感重新蠶食思維,然而他是目前唯一「破解」了魔術的人,絕對不能失去意識!
沈雍樂咬咬牙,將手伸向腹部,屈指抓向自己的傷口。
「唔!」
他的額頭上疼出一片細密的汗珠,意識卻驟然清明瞭。
所謂魔術,原本就是一場「觀眾願意相信的騙局」,觀看錶演的人明知道世界上沒有穿牆魔法,卻都為成功欺騙了自己的魔術師熱烈喝彩。
你不一定要知道魔術師如何完成騙局,但一定要知道這個魔術巧妙在哪裡,管家所說的「欣賞」魔術,其實從一開始就暗指了玩家需要正確「識別」表演內容。
換言之,即便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