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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地,身後的木樑再也支撐不住,紛紛倒下。與此同時,天上烏雲滾滾,一道雷光穿梭期間,終於竄出雲層,在空中劃過驚人的光芒,借著,雷鳴在耳旁炸開。
大雨傾盆,自上空澆灌而來,風簌簌作響,如泣聲裊裊,雲煙漸散。吟遊詩人往外走出沒幾步便停了下來,彎腰半蹲在地上,讓諸葛亮倚著自己的肩膀,又用披風在頭頂撐起,擋住傾斜的雨絲。接著,他不禁皺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
「這酒……果然不行。」他嘟囔了一聲,發覺肩膀沉了沉。
諸葛亮囈語著輕哼一聲,睡眼惺忪地轉了轉脖子,似乎覺得不太舒服,懶洋洋地睜開眼睛,一雙眼眸裹在青色煙雨之後,迷離又溫柔。脂粉尚未抹去,沾了些輕薄的雨珠,襯得整張臉愈發昳麗動人。
「現在如何?」李白抬手試探著他臉頰的熱度,輕聲問道。
他瞥了一眼諸葛亮身旁閃著警告紅光的血條,幾口酒下去,估摸著應該已經恢復到十分之一以上,脫離了危險狀態。好在是趕上了,也不算辜負他……那日釀的美酒。
諸葛亮只望著他,也不回答,眸光繾綣,嘴唇微微抿起,臉頰更加紅潤了。
「聽著,我時間有限,只能簡單說,」李白加快語速,「你們查的王小竹,她身上含有龍鱗的氣息——」
話還說完,他便僵住了,微微發怔,盯著諸葛亮的臉看。
諸葛亮眨了眨眼睛,抬手勾著他的脖頸,臉上泛起羞赧的笑,揚起臉,湊過去往他臉頰上啵唧一口。
李白:「……」
什麼情況?
我是誰,我在哪裡。
這醉鬼是誰。
……我發誓,就只餵了三口酒!
諸葛亮看他不說話,逐漸擰起眉毛,陰雨連綿,充滿了譴責。
李白被他看得心都有些慌了,胸膛裡藏著咚咚的心跳聲,口中發乾:「你……」
「疼。」他抱怨著,抬起手腕,露出被劍鋒刮破的那道口子,滲出一點血珠,大大方方伸到李白眼前,控訴他先前的行為。
李白一看,好傢夥,要是再遲一點,都要完全恢復了。
「疼就對了,一個22級的菜鳥哪來的勇氣往火海里闖?」他說著,用拇指用力按上去,抹去那點血珠,一邊看他誇張地皺起眉頭抽氣,不由又笑了起來,輕喃道,「秀眉霜雪顏桃花,當真是……」
他回過神來,想起現在可不是念詩的時候,驀地停下。
諸葛亮瞪了他一眼,便自顧自地閉上眼小憩,李白對著那張睡顏說凝視許久。
四下裡寂靜無聲,雨霽初晴,雲霧散去之後,露出皎皎月色,懸掛在北邊的夜空中,靜謐安寧。直到一陣窸窣的腳步聲踩在草坪上,驚動了幾隻鳥雀,振翅飛起。
李白這才如夢初醒,抬起頭,看了一眼天際線上的微薄晨光。
「我還是很佩服先生的。」終於他又開口,聲音很低,「那麼,後會有期。」
……
一行人從水榭園裡出來,在河邊的樹下發現了諸葛亮。
他睡得安穩,沒有人打攪,便一覺直到天光大亮。
他睜開眼時,已經從身旁低聲交談中聽出所處環境,本以為會看到忙碌的酒樓夥計,卻不想除了前方黑漆漆的廢墟,島上一片空曠。
「醒了?」周瑜率先注意到他的動作,挑了挑眉毛,舒了口氣,「還以為你死在裡面了。這場雨是你召喚來的?」
諸葛亮並沒有自己昏睡後的印象,只記得當時讀條走到了盡頭,然後便斷片了,努力想了想:「應該是吧。」
「……果真是鄒衍的親傳弟子,才學了幾天已經出神入化了,未來可期啊。」周瑜感嘆了一句,神情微微鬆懈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