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第1/2 頁)
用詞客氣,疏遠至極。
表面輕描淡寫,卻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不再相見。陌路人。」
許久之後,江洛兒聽他重複這兩句話,抬眼對上他,他的臉上是她未曾見過的冷淡,隨後,他似是用了極平常的語氣道:「江洛兒,你有心嗎?」
她沉默。
蕭長頌看著她:「你把方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江洛兒未躲閃,與他視線交織,道:「三哥不清楚我的意思嗎,我的意思是,離了這皇宮,我與三哥便再也沒任何關係了。回到各自的生活,三哥日理萬機,娶妻生子,而我待在閨閣,之後嫁於心儀男子,自是不會再相見,與陌路人有什麼分別?」
蕭長頌笑了,而笑意未達眼底,還是那般自持、剋制:「世人說我言語誅心,我瞧你比我更勝一籌。」
且語氣越來越平淡,若非聽內容,定會以為他不過說了句平日裡吃什麼的日常話。
「你方才說心儀男子,是何人?宋慎?」
「他也未嘗不可。」
此話方落,江洛兒的手腕便一陣吃痛,繼而整個人被蕭長頌踉蹌拉過去,跌落在他懷裡,而他未放開她的手腕,且是就這麼近的,二人的呼吸似乎要纏繞在一塊兒的,他慢聲道:「洛兒,如若你今日的目的是惹我生氣,你做到了。」
江洛兒沒有說話,此時與他離得太近,近得都能看清他瞳孔中的自己。
「以後這些話不要再說……」
蕭長頌的話沒說完,江洛兒回道:「我是認真的,三哥,並非開玩笑。」她掙開了蕭長頌,又道:「三哥,讓我回江府吧。」
「我想回去,不要讓我再留在皇宮,留在你身邊了,我不想再待在這裡,也不想待在你身邊,還望三哥成全。」
她從未如此堅定、又堅定得彷彿踩在刀尖上走路一般痛苦,這說出來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刺向蕭長頌的同時也在刺向自己。
「不想留在皇宮?」
「是。」
「不想留在我身邊?」
「是。」
「回江府、嫁你所謂的良人。」
「是。」
連答了三個是。
蕭長頌眼中的氤氳暗沉越來越重,最後看著江洛兒道:「如若我非要你留下呢?」
江洛兒一愣。
一直以來,三哥雖說強硬,但那都是些正事,這等涉及他人意願的事,他是極少用如此強硬的字眼,甚至可以說隨意,因那是個人意願,他也一向不喜干涉他人,或者說,不喜多管閒事,畢竟那些事與他蕭長頌有什麼關係。
「之前我是否與你說過,凡事皆要考慮清楚,防微慮遠,你行的每一步路,且都會影響之後的每一步路。就算你方才與我說,」蕭長頌眼神沉沉,聲音微啞,「說之後與我便是陌路人,你既是如此想要遠離我,我又哪會枉顧你的意願硬要你與我相見。但回府一事應當再好生斟酌,而不是如此草率決定。」
「三哥一向都在說謀慮二字,而未問過我意願二字,謀慮再多,也敵不過我心意如何,對嗎,三哥?」
「相處這些時日,教了你這般多,今日你告訴我任何都敵不過你心意如何,」蕭長頌笑了,笑意太冷太諷刺,「而你的心意卻是要走,也不知是走出這皇宮,還是就是為了走出我身邊的範圍。」
江洛兒沉默,繼而輕聲道:「三哥既然已經明瞭,為何還要這般執著,我與三哥不過是因為陰差陽錯才會相識,如今一切羈絆已不在,繼續相處或是分離,看得不過都是個人意願,而我的意願,三哥這麼聰明,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蕭長頌不再說話。
許久之後,他緩緩撩開簾子:「陳弘,去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