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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梨的表情依舊淡淡的，哪怕說自己有病，眼神也隨意的很。

「我天生同理心就很弱，外人只以為我是冷漠，卻不知道我只是因為情緒很難被牽動才面無表情。夏遇，我知道你的絕望，可是我沒辦法感同身受，我看著你因為言佐和唐落落被肆意欺負，看著你被嘲笑，我的心緒毫無波動，升不起一絲同情。」

「你或許認為我是無視你，不在乎你。可我看著你遭受的一切，就像是看你在路上摔了一跤那麼自然平淡。這樣的我，你讓我怎麼會幫你。」

青梨的話在夏遇心裡捲起了驚濤駭浪，她握緊了拳，過了好半天，才慢慢消化這一說辭。

其實仔細想想姐姐的話確實很符合她的狀況，在陶家，她也從沒看見過姐姐對家人露好臉，態度就跟在外面一樣冷淡。

如今想想，只怕不是姐姐不想，而是她不能，她做不到。

可是

「為什麼後面又幫我了？」這是夏遇最想知道的。

這樣的問題她之前問過一次，青梨給她的回答是「乖乖的女孩子很招人喜歡。」

想必那句話也不過是姐姐敷衍她的，虧她還為了那句話裝樣子裝了好久。

一想到這兒，夏遇忍不住笑了笑。笑自己糊塗，連真心話和敷衍話都聽不出來。

知道夏遇會問這個問題，青梨並不慌張，只是神情多了幾分難得的憂慮。

「後來我做了個夢，夢裡我也是這般冷眼看著你一步步走向深淵，看著你因為言佐和唐落落含著怨恨死去。」

「但很快時光重溯，你像是醒悟了一樣，不再怯弱，手段冷硬，以牙還牙。也就是在今天，你和言澤達成協議，再過不久，我便聽到了言佐和唐落落髮生意外身亡的訊息。」

她看了眼神色莫測的夏遇，接著說。

「那時我已經提前拿到證書出國，在國外的時候，我又聽到陶家破產的訊息，再之後便是你被出賣暴露，因為所犯罪行過重，又加上言家那邊施加的壓力，你被押進少年監管所等待成年後再送進監獄，判處無期。在監管所裡，你自殺了。」

「知道家裡破產，我毫無波動，奇怪的是，當我聽到你死去的訊息時，竟然感到了一絲難過，我突然有些後悔，如果在那時我能幫幫你，或許你也不會走上那麼極端的道路。」

「家裡出了事，我自然也要回去，可惜回去的途中遭遇了空難。再之後我就醒了。我只記得夢境的大概，一些細節記不清了。」

夏遇低著頭默默聽著，哪怕聽到自己自殺身亡神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直到聽見青梨遭遇空難，她的眼神才變了變，手指也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知道你也許不會相信這麼荒誕無稽的夢，可我是信的，我不想像夢裡的自己那樣後悔，那種情緒很難受，所以我選擇幫你。」

夏遇抓著衣裙，半晌沒有回話。

青梨說的她差不多都是相信的，畢竟連重生這種奇幻的事都能發生，那麼做個夢預知未來也不算什麼了。況且青梨夢裡發生的事，跟她之後要做的也相差無幾。

她也想過事情敗露被抓後索性就瞭解自己，反正這個世上也沒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可是如今她的想法好像發生變化了。

夏遇沉默不語，青梨也靜靜等著。

過了好半天，女生才抬起頭，微微泛紅的眼眸一動不動的看著青梨。

「我只想問姐姐一件事。」

「姐姐現在看我時的心緒，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嗎？」

空氣似乎在此刻凝固。

青梨眨了眨眼，很認真的想了想，神情略帶苦惱，「當你專注的看著我時，就像現在這樣，我的心臟總是會突然跳得很快，像是要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