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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昀必須要承認，他猛地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驀地抽疼了一下。

這小傢伙怎麼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見到沈肆這幅慘兮兮的模樣之後，陸昀罕見的放下了之前的成見。決定暫且放他一馬，之前的事情暫且擱置不提。

見沈肆沒什麼大事，郭誕和李浩十分有眼力見，早早的就腳底抹油開溜了。

只剩陸昀一個人，他從容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第110章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沈肆放下筷子,淡淡問道。

陸昀單手撐著下巴，眉眼間都帶著幾分笑意，小閣子裡的二胡聲、琵琶聲,養的雀兒嘰嘰喳喳的聲音,外邊兒聽評彈的客人嗑瓜子兒的聲音，蓋碗兒碰撞的聲音，恰到好處的融合成了背景樂。

沈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

他現在是真真切切的活著的。

活在紅塵煙火之中。

之前的一切,都太像一場夢，一場驚心動魄，《浮士德》式的美麗悲劇。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不是麼？」陸昀輕聲道。

「陸哥，這話說出來有點好笑。但是我現在對情情愛愛什麼的,真的提不起興趣來。」沈肆看著陸昀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生生死死過幾遭了。

他並不怪陸昀。

他的悲劇也不是陸昀造成的。

只是少年時的那些愛慕、那些瘋狂的念想,早就隨著年歲消散了。他覺得現在的日子就挺好的,他沒有力氣再去追求任何一樣昂貴的東西了。

他只想安穩的守著他現在有的。

他還有家人，他還有朋友。

他或許還愛陸昀,但並不是非要在一起才行。

陸昀卻沒說什麼,他神色愣愣，忽而笑了一聲,有些溫柔,「阿肆，我覺得你好像忽然間長大了。」

陸昀這才仔仔細細的觀摩起沈肆的臉來,青澀不知何時悄然褪去了，那張原本稚氣的臉開始有了稜角，眉眼淡淡,笑起來也客氣疏離。

「我知道阿肆一直都很聰明。你現在或許有什麼心結。為什麼不試著說出來看看呢？」陸昀吹了一口茶，抿了一口。

沈肆嘴唇幾動，他甚至覺得他下一秒就能問出來了。

可是隨後又想到。

問了又能有什麼用呢？

這個陸昀，不是那個陸昀。

現在這個，沒辦法回答，他為什麼把他關在門外，也沒辦法回答，他上輩子離開之後，他究竟過得好不好。

沈肆眼神一黯。

忽然，一張俊臉在他面前放大，沈肆驚的猛然後退，差點掀翻了桌上的吃食。

陸昀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高挺的鼻樑正對著他的臉，那漂亮的弧度一覽無餘。

他們離的太近，唇與唇之間，只剩下那麼一兩厘米的距離。

「是我，不能替你解決的嗎？」陸昀低聲問道。

他太聰明瞭。

沈肆總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是無處遁形的。

他的情緒總是能被陸昀一眼看穿，而他卻永遠看不透陸昀。

沈肆僵硬一會兒，微微別開臉，點了點頭。

「就算是生悶氣，也該有個理由，細細發掘一下原因，再去解決它，好不好？」陸昀耐心的給小孩兒講道理。

沈肆很聽不得他這種語氣，當下就皺起眉頭來要發作，可忽然卻想到——

真的就沒有人知道嗎？

還有顧衍深啊。

顧衍深知道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陸昀笑了笑，拍拍他的腦袋，說道：「想到要怎麼解決問題了？」

青年臭著臉拍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