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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南星越看越疏離,整個人魂遊天際般飄然,眉宇間迫人英氣也散出幾分恬雅來。
觀星樓佔了太和山大半個主峰,仰之莊重,俯之瑰壯,白牆金瓦,檀香木雕梁畫柱,柱上攀著四方神獸。
各殿臺邊上圍了白玉欄杆,欄上浮雕四季景色,景中天空細刻著對應星宿圖。
地磚平坦,臺階整齊,階旁擺著的盆栽花株,皆是尋常難見。
主殿上有寶頂明珠,後甚有花園池塘,園裡移了別峰上了一片杉樹林,塘裡池水明淨,浮萍碧綠。
倒不像是在山中,只像是在行宮中。
付南星被樓下簇簇琉璃金瓦耀疼了眼,又仰頭攀望仄迫長簷下露出的半片白雲。
屋角的驚鳥鈴被微風搖擊得叮噹作響,清脆悅耳。樓裡多用它來判斷風向,每正月初一,樓裡都要擺壇祭祀,施風角、望氣等術,來佔一年的氣候和農事,再上報國師。
天下方士都知道,觀星樓樓主就這麼一個女兒,嚴教時多,溺愛時少。
這個女兒也不負所望,十七歲時就卜到上歲祥風,二十歲時佔出歲惡疫疾,再加之人貌鍾秀不群,風神俊俏,處事穩重內斂,待人不矜不伐,不止樓主對她滿意至極,還深得國師歡喜。
只是不知,這個女兒,時有倦怠那些斯文禮教的場面,常暗誹觀星樓在這奇峻的太和山裡不倫不類,現下雖手裡正經八百捧了本書,卻想著何時去進寶居討個酒喝。
忽地,她手裡的書冊被她一下攥緊,緊跟著就見她「噌」地站起身,椅子被彈出老遠,扔下書就往樓下跑。
剛跑到書齋門口處,突然又停下來,暗暗定了定神,整整衣裳,規規矩矩走了出去。
付南星還是早到了幾步,站在大殿外,看著長長臺階下朝自己疲憊地走來的觀身憔悴的女子。
那女子形色蒼白,黯無光彩,杏眼垂憐,弱不勝衣,如削的雙肩似沾滿了中宵風露,只有眼角的淚痣如泣如訴。
隨著那女子越走越近,付南星眉頭也越蹙越深。她多少有了些猜測,心潮隨之沉浮。
泛起的苦意,湧上嗓子眼,萬語千言也只流落成兩個字:「阿籬……」
鍾籬聽到付南星的聲音,怳忽著抬起頭,見到那張許久不見溫暖的臉,勉強提了提嘴角,開口卻是氣咽聲絲,惹人憫恤:「南星,我找不到他……」
付南星不敢對視到她委屈的目光,伸手過去,柔聲道:「跟我來吧。」
鍾籬看著付南星的手,心間一暖就要握上去。兩手就要相合時,鍾籬眼角閃過猶色,跟著指尖微微一頓,錯過付南星的手心,握住了她的手腕。
付南星習以為常,將一切看在眼裡,表情也無多變化,只自覺地翻過手腕,算是牽著鍾籬上到殿前臺上。
繞過主殿,穿過花園,就是觀星樓樓主付乙辰的居所。
付乙辰此時正在院落中擦拭自己的流珠,聽到來人通報,便命人將來人帶進院中。
鍾籬進了院門,先施過禮:「付叔叔……」
付乙辰放下手中的流珠,道:「阿籬你一個人來的?你師父可還好?」
「多謝付叔叔關心,我師父近來身體一直不大爽利,只在館中休養著。」
付乙辰道:「可還是為了常山的事?」
鍾籬在長輩面前稍稍端住神色,焦慮仍是難收:「付叔叔,我與峨眉山中幾位弟子,依您所言,沿路將南方各郡找了個遍,仍然未見常山的蹤跡。此次便是再來問詢,不知是何故。」
「怎會如此……」付乙辰心有異樣,沉思片刻,道,「你莫急,待晚間我再觀星望氣,定給你個答覆。」
又向付南星:「南星,阿籬一路勞頓,你先帶她去休息吧。」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