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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曉泉於是收回視線,看向自己的手指,沉默許久,突然開口問到:「那你願意到我的店裡幫忙嗎?我的意思是,繼續做理髮師。」
程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轉過頭,呆呆地看向年曉泉。
年曉泉於是繼續跟她解釋:「我師傅的兒子明年就要移民日本了,我想把我師傅的那個店子收過來,你也知道,我現在還是大學生,就算再小的店子,也沒有時間打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把它交到你的手上。」
程茜此時聽明白了年曉泉的話,終於坐下來,她手指扣了扣衣服的下擺,好半天之後,才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靠過來,小心翼翼說到:「其實我自己也攢了三萬多塊錢,如果你錢不夠的話,我可以都拿出來。」
年曉泉聽到她的話,「噗嗤」一聲笑出來,搖搖頭回答:「我讓你看店,不是想要你的錢。我只是相信,人和人之間,一直都有著很特別的緣分。咱們是老鄉,又都是想努力在城裡紮根的人。現在我幫你一把,其實,未必你以後不會幫到我。」
程茜沒有遇見她人生中的容緒,但她遇見了年曉泉,所以她對於年曉泉的話顯得十分驚訝,坐在原地,手指搭在水杯的外壁上來回揉了好一會兒,眼睛微微一眨,露出點紅,低頭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笑著說道:「我媽以前在世的時候,總說我這人命不好,但我一直不信,現在我知道了,我前半輩子的好命,估計都用在遇見你這上頭了。」
年曉泉被她說得臉上發紅,低頭咕嚕嚕地喝了一大口茶水,放下來,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嘀咕道:「果然你就是做店長的料子,這甜言蜜語的本事,我可修煉不出來。」
程茜聽罷咧嘴一笑,眉毛往上一挑,越發高興起來:「你想聽,以後我經常說給你聽。」
因為這件事,年曉泉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醫院。
她在走廊上,跟楊安商量了一陣。
楊安之前跟年曉泉透露自己明年移民的意思,是想讓她有個思想準備,不至於一時慌了神,此時聽她想要收購金鑼巷的老店,他臉上就有些不認可起來:「那個店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到處都很老舊了,地方又小。你現在是大學生,以後出來,就算要開店,那也得是像容緒那樣,層次高的地方,何必守著那麼個小破屋子。」
年曉泉想了想,笑著說到:「因為,金鑼巷對於我來說,不僅僅是一個老舊的巷子,你們不是總說嘛,我是師傅這輩子唯一的得意門生。那以後他離開,你也去日本了。那個理髮店,不得靠著我撐下來嗎?」
楊安聽見她的話,顯然有些意外,畢竟他一個大男人都從來沒有過要將那個店子支撐下來的想法。對於楊安來說,理髮只是一項工作,從沒有任何特殊的意義,在他眼裡,只有那些普通人無法企及的高尚行業,才可以稱得上被傳承,而金鑼巷的老店,只是一個過分破舊,庸俗,且無趣的地方,所以從小生長在城市裡,被父母保護著長大的他從不會想到,那樣一個他極度渴望逃離的地方,其實也可以成為別人心中得到安撫的棲息地。
楊安於是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晌,鬆口道:「如果,你真的決定了,那我就把店子從中介那裡撤下來,我知道你錢不多,你也不用想著給我一次性付清,明年我離開的時候,你先給我三萬,之後,再每年給我打一萬,一共七年,這樣可以嗎。」
年曉泉聽見他的話,有些驚訝地搖起頭來,「這怎麼行?您賣店子,不是為了去日本的時候多帶點兒錢嘛,而且,十萬塊錢,也太便宜了。」
楊安低笑一聲,索性老實回答:「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安娜媽媽其實在日本的家族挺富裕的,當初她跟著我來中國,是跟家裡決裂了。現在我們同意去日本,她父母已經把房子車都準備好了。」
年曉泉有些驚訝地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