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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掛柳梢,溫茶已涼,賀子初和肖天佑躺在青石鋪制的地面,仰面望著浩瀚蒼穹。
兩廂沉默,良久後,肖天佑說,「賀子初,我他麼是真後悔當初讓了你!阿韻嫁的我若是我,我定護她一世周全!」他是承恩伯府的世子,長姐是當今皇后,肖家在京中煊赫逾常。
賀子初還是不答話,起身往寢房走去,只丟下一句,「送客。」
肖天佑差點跳腳,竟是在他身後朗聲嚷嚷:「人都走了十五年了!你還是吃什麼乾醋?!」
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肖天佑舔了舔槽牙,只覺一股鐵鏽味在唇間瀰漫,終是於心不忍,又喊道:「喂!賀子初!哪日一塊去吃酒?!」
那個背影孤漠的男子仍舊不搭理他,很快消失在蒼茫夜色中。
「……」去他/娘/的!好一個賀子初,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吃乾醋!
肖天佑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目光露在那盞不曾被人碰過的茶盞,呆看了片刻,轉身開始時,長長嘆了口氣。
……
賀子初不知是幾時睡著的。
他其實睡的極少,夜間多數時候也都是半醒半睡,回京後的這幾晚倒是極為不尋常,他現在每晚甚至期盼著入睡,萬一又能在夢裡見到她呢……
沐浴焚香,賀子初上了榻,那個人極為講究,雖是不好紅妝,但曾口口聲聲說,對他最初的歡喜,是因他的容貌。
若為她,賀子初不介意「以色/侍/人」。
他這些年注重修身養性,冥冥之中總盼著她能回來,若到那時,他已是「容顏不復」,必讓她嫌棄。
故此,無論春夏,每晚安寢,他必定焚香沐浴。
今晚與肖天佑過招,倒是傷了臉,賀子初頗有些懊惱……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場景突然幻化,入眼是滿目的大吉艷紅,賀子初順著熟悉的廊道邁入婚房,心情澎湃激動,亦如當年一樣。
屋內,龍鳳火燭燃的正旺,賀子初隱約知道自己在夢裡,又回到了他這輩子最是歡喜的那日。
阿韻坐在床榻,頭上蓋著大紅綃金的蓋頭,賀子初太想見到她,疾步上前想要去掀開蓋頭,可是他邁出步子,新娘子身側突然出現一人,而他自己則被一陣不知從何處吹來的悠風彈到一旁,他親眼看著褚辰給他的阿韻掀開了蓋頭……
隨後幔帳落下,芙蓉帳暖……
「阿韻!」
賀子初猛然驚醒,額頭儘是細汗。
屋內殘燭未熄,自茜窗吹入的夜風拂動了幔帳,賀子初眼前依舊浮現褚辰擁著他的阿韻行琴瑟之好的畫面。
按著輩份,他的阿韻是褚辰的舅母……他如何會做這種荒唐至極的夢!
賀子初煩躁不堪,久久無法入睡,最終下了榻,走出臥房,在廊下來回踱步。無心睡眠,遂去飲茶,卻察覺那茶水竟是泛酸,難以入口。
直至清晨用早食,他平素常用的雞絲米粥亦是微酸,叫人難以下腹。
趙三見自家主子眉頭緊鎖,一慣冷硬無溫的神色,今日卻是無端煩躁,見他放下竹箸,半口不食,趙三上前,恭敬道:「侯爺,後廚已換上了南邊的廚娘,怎麼?還是不對味麼?」
賀子初,「……」
不對味!
哪裡都不對味!
賀子初無心用飯,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因一個荒唐夢境煩躁,他的阿韻與褚辰毫無交集,更是不會成婚!
說曹操曹操到,管事領著褚辰走來。
賀子初對誰都很平淡,今日算是第一次留意褚辰,見少年步履如風,眉目俊朗,身段挺拔,容貌亦是上乘,賀子初又莫名其妙想起他昨夜一襲艷紅吉服的模樣。
在他的夢裡,阿韻被褚辰掀開蓋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