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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琴聲又低沉了下來,變得悠揚舒緩。沈奕便看著座下舞動的劍光,緩緩開口,少年原來清朗的聲音也低沉了起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魏王曹孟德的《短歌行》。眾人凝神聽著,也看著呂承澤翩若驚龍的身姿,一挑一刺之間,竟能將歌曲中的憂慮與慨然都表現其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思慕,沉吟,懇切。「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最後,沈奕手指一撥,結束了這一曲。
一曲畢,眾人轟然喝彩,紛紛大讚皇帝的琴藝和呂少保的武藝。
呂承澤收了劍,面上微笑,心裡暗罵,怎麼唱了一首這麼長的歌。
「少保威武!」張子遠滿臉笑容,狗腿的上前。
「敬少保一杯!」高晟端著酒杯道。
呂承澤看了兩人一眼,翻白眼接過酒一飲而盡,群臣一擁而上,紛紛敬呂承澤酒。
這次宴會除了為御駕親徵的沈奕以及出征的呂承澤一行人接風洗塵,也為留守京城毫不懈怠的各官員慶功。因此也談不上慶功宴會的主角是誰,眾人想向誰敬酒就去找誰。
許文和也頻頻被敬酒,他的酒量比較好,但喝完酒容易臉紅,於是臉泛紅暈的文官很快被眾人放過。高晟張子遠和關誠等武將便不斷的喝著酒,直到最後終於支撐不住,被侍從攙扶下去醒酒,好些之後再轉回正殿。
眾人入宮開宴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到現在吃得差不多,也互相祝賀過後,朝中的一些老臣就向沈奕告辭,沈奕便也宣佈一些年紀大或者不勝酒力,身體不適的人可以回家。
宴會會一直進行到晚上,期間歌舞不斷,杯盤也始終撤換,願意留下來的盡可盡歡,明天所有人休假一天,不會誤事。
於是到了最後,留在殿中的大多是年輕的文臣武將,眾人斗酒猜拳,說一些軍中或家鄉、京城的趣事。很多人也圍著呂承澤張子遠等人,問他們這次去相州的所見所聞。
「我們去湯陰剿匪,追到山裡,打發了那匪寇之後,發現了一個窯洞,裡面幽深得很,我們進去……」張子遠醉醺醺的說著,他知道不能說那些人是劉越和吳卓的人,只說是追匪寇。
禮部侍郎李致虛等人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露出驚嘆的表情,恨不得自己也去探險。
而另一邊,好多人在贊呂少保一現身,就把臨漳叛軍嚇得屁滾尿流。呂承澤的座位在左手邊第一位,離沈奕很近,沈奕也被敬了許多酒,又和幾個官員說了些時候的話,便起身說先行離席,諸君繼續盡興。
呂承澤已經喝得醉醺醺,被幾個人圍著,有些頭疼,見到沈奕起身走了,連忙起身也要走。於是殿中還剩下的不多的人也紛紛起身,說要回去。
於是眾人跟在沈奕兩個人身後,出得殿時,沈奕才發現夜幕已經降臨了。天上掛著一輪圓月,星光點綴在夜空中,紫宸殿地勢甚高,還能看見宮外遠處的燈火。
今天正好是七月十五,明月繁星,讓人心曠神怡。眾人走下紫宸殿,臣子們紛紛與沈奕告別,沈奕看著呂承澤,想要開口再說什麼,卻終究還是沒有挽留。他已經喝過醒酒湯,府邸離皇宮也不遠,早些回去也好。
眾官員走出正殿廣場後,便互相道別,各自回家。呂承澤上了馬車,車夫駕駛得很慢,一路十分平穩,到府邸後呂承澤在近衛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暈頭轉向的進府。
「將軍!喝的這樣多。」很多家僕在呂賢的帶領下等在前院,看呂承澤來了忙迎上來行禮。
「我沒事,你們都去睡吧。」呂承澤昏沉沉道,又在眾人的簇擁下回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