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1/2 頁)
閆青城沖他搖頭道,「沒事,暑氣傷身,現在已經睡著了。」
「伯母看到它了。」趙子邁轉入正題,蹙眉看著閆青城,「而且,她還顛三倒四地說了些話,什麼『是他不是他』的,我雖聽不明白,卻總覺得這件事或許不像它表面上看起來這般簡單。」
閆青城眼中一亮,「母親的意思是,它不是襄貞?」
「可不是她又能是誰呢?我思來想去都理不清楚。」趙子邁眉間的愁思更重了,「青城,邪祟殺了翠筠,假如它還有寄主的思維,那這世上最恨翠筠的可不就是襄貞了嗎?」
閆青城的聲音忽然抖動得厲害,「可襄貞是在翠筠死後才知道她和大哥有私情的,雖然襄貞自己也曾說過,但今天是大哥親口證實的」
趙子邁困惑不已,他看著閆青城怔了半晌,方才道,「那它究竟為何要殺死翠筠?」
閆青城緩緩站起身,他的臉白得像瓷片,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他用手費力地摳著桌沿,指節繃得發青,「子邁,有一個人曾撞破了大哥和翠筠的私情。」
「靈山衛,靈山衛,幾度夢裡空相會。未曾忍心擱下筆,滿紙都是血和淚。靈山衛,靈山衛,一草一木皆憔悴。聞說靈山高千尺,難覓一朵紅玫瑰。靈山衛,靈山衛,多少情繫天涯內?日日空見雁南飛,不見故人心已碎。靈山衛,靈山衛,一年一度寒星墜。遙望去年星在北,今年寒星又是誰?」
嘉言手裡抱著一捧花,哼唱著襄貞新教給他的兒歌,穿過層層院門朝裡面跑去。幾個陪同的小廝跟在他後邊,邊擦汗邊一疊聲地叫著他的名字,追得氣喘吁吁。可他卻故意要捉弄他們,腳下的步子不僅沒有放慢,反而更快了。
「才放了這麼一會子風箏你們就累了,真是不中用。」他回頭看著幾個人越來越遠的身影,咯咯笑著轉了個彎,眼睛滴溜溜一轉,瞅準一間鮮有人來的別院,「哧溜」鑽了進去。
那院子原來住著個戲班子,後來因為幾個來聽戲的賓客為著其中一個角兒起了幾場衝突,閆白霖未免生事,便將戲班遣散了。而這間院子,也就用來擺放一些很少用的雜物,平日裡極少有人進來。
嘉言藏在戲臺上的柱子後面,一邊極力忍住笑,一邊探出半個腦袋偷偷摸摸朝院門處看。他聽到「噠噠噠噠」的腳步聲,便趕忙蹲下身子,摒著氣不動。可是追他的那幾個小廝似乎沒想到他會躲到這裡來,竟一個接著一個,魚貫經過院門朝前跑去,一會子功夫,腳步聲就再聽不到了。
「這幾個傻子,就這麼跑了?」嘉言臉上露出失望神色,他嘟著嘴從戲臺上跳下來,將手裡的花捻碎了幾朵,隨意丟在地上,重重嘆了口氣。可是下一刻,他忽的又高興起來,眼角眉梢皆洋溢著喜悅,「對了,我去找小叔叔玩,他今天剛從外省回來,一定給我帶了不少新奇玩意兒。」
想到這裡,他將殘破的花枝擲在地上,毫不憐惜地從上面踏過去,又有一搭沒一搭地哼起了那支歌謠,逕自朝院門的方向走去。
誰知歌聲一起,離戲臺最近的那間房中就傳出了「嗵」的一聲脆響,似有什麼東西被撞落到地上。嘉言一愣,遂回頭朝那間屋子望去:窗子被一隻高大的櫥子擋得嚴嚴實實的,一絲縫隙也不留。
他看著那扇將屋子完全與外界隔絕開的窗戶,心中慢慢爬上一縷疑惑:遮擋得這麼嚴,在屋裡找個東西都費勁吧。可這個念頭只在他腦中一閃,就飛快地掠過去了。對於一個小孩子而言,「玩」遠比任何事情都來得重要,更別說是這麼一件完全與己無關的小事。
於是嘉言麻利地拋下那稍縱即逝的疑惑,轉頭就欲離開,可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個聲音,一個熟悉的聲音。它牽扯住他的身體,也將他的思緒從別處拉了回來。
那聲音屬於閆予池——嘉言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