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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玉宿是僵著的,他的手便生生定在原處,隔段時間才換了位置,悄然落在段青泥的肩上……看起來像環抱著他一樣。
自二人相識以來,大多時候是在試探、算計、猜疑,講究雙方平等的交易。
如今還是第一次,放下戒備相擁而眠。像這般繾綣旖旎的相處方式,恐怕夢到頭來也不定會有。
倘若段青泥是一個身體健全的習武之人,他從一開始便不會依賴玉宿的力量;兩人原該是鬥得你死我活,而非在這寒夜漫漫中,相依相偎、保持著難捨難分的曖昧姿態。
偏偏這種時候,段青泥竟對這一身病痛折磨,生出幾許微妙的感激之心來。
「過了今天,我就要回天樞山了。」他想了很久,終是緩緩地說,「長嶺突然少個掌門,估計亂得夠嗆……那幫老東西又該蠢蠢欲動了吧。」
玉宿睜開眼睛,扣在他肩上的雙手,無意識地有些發緊。
「我對他們上一輩的恩怨不感興趣。也沒打算參與。但我必須知道,早前段家那場滅族內亂……究竟發生了什麼。」
段青泥無端丟了十幾年的記憶。真如陸暇所說,他並非天生體弱,而正相反的,還算是一塊習武的料子……後來是受了怎樣的傷,才淪落到臟腑俱損,被人打碎又重新拼合起來的地步?
打碎他的是誰?而拼合他的又是誰?
想當年上一代掌門傅情,單為了段家家主段秋筠,斥巨資打造一座奢華宮殿。之後沒過多久,浮雪島和段秋筠都沒了;又過了十幾年,傅情本人也離奇失蹤。這些都是《倦仙》中沒寫的內容……不佔據主線劇情,卻直接牽連著段青泥的命運。
「寒聽殿的圖紙到手了,再過一陣,等我養好身體……你帶我一起下去。」段青泥顧自說道,「到時真探得什麼逆天禁術,都歸你了,我只想求一個真相……」
「段青泥。」說到一半時,玉宿突然喚道。
「啊?」
段青泥立馬應了一聲,片刻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好像是玉宿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那些東西,我不需要。」玉宿淡淡地道。
段青泥:「那你……」
「和你一樣,我也在找一個真相。」玉宿定定看著他,道,「現在已經找到了。」
段青泥搖搖頭,當即反駁道:「不,你還是繼續找吧。」
玉宿目光一沉,又不說話了。
段青泥道:「玉宿,你不要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人。就算真走了大運,十幾年前在驚蟄山莊的那人是我……他也是另一個段青泥,不可能是我本人。」
他說來說去,自己都嫌繞口,本來沒打算玉宿能聽懂。
結果玉宿聽完以後,反愈加肯定地說:「是你。」
「都說了不是……」段青泥抹冷汗道,「你怎麼不肯信呢?」
玉宿:「就是你。」
段青泥:「不是!!」
玉宿:「是。」
「是個毛啊!!」段青泥直接炸了,「你求而不得,把老子當替身嗎?!」
玉宿果斷地說:「沒有。」
段青泥:「以後不準提這事了……我不承認,也不喜歡聽!」
玉宿想了想,說:「好。」
兩人終於得以片刻的安寧。
然而沒多久,玉宿偏過頭,突然來了一句:「祈周是誰?」
段青泥:「……」
「你說,用心和我打賭。」玉宿斜他一眼,目光停在那三道吻痕上,格外的刺眼,「用了幾個心,我也不知道。」
段青泥急眼了:「我、我沒有!」
玉宿淡道:「……沒說你有。」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