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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鬱謀覺得自己被當成施斐對待了。她還說他笨,真是新奇的形容。
「你是不是沒有住過平房?」 施念問他。她帶他進屋洗手,三平米的小衛生間,她嫌香皂有點髒,用了好久已經變成一個有著黑色溝壑的扁片片,專門給他撕開了一個新的香皂用。
「沒有。」
新香皂白白胖胖,她很滿意。「小時候你奶奶爺爺姥姥姥爺家也沒住過?」
「沒有。」
「哦對我忘記了,你爺爺一直住咱們大院兒。」 施念點頭,故作幽默:「富家子弟呀你。」
鬱謀卻覺得很刺耳。實際上,他覺得施念自打進來就繃著個勁兒,什麼都要表達出「你可不要嫌棄,已經夠好的了!」的感覺。這讓他五味雜陳。他明明什麼想法都沒有。更何況,他也不是富家子弟。
鬱謀洗好手時,施念遞給他一塊淺綠色的小方毛巾:「這是我的擦手毛巾,很乾淨的。」
少年沒說什麼,老老實實擦好手,衛生間地方侷促,她擠進來從高處拿下一盒鬱美淨,「這可是我抹臉的,給你抹抹手。」 她嘻嘻笑,鬱謀卻更加沉默。
直到跟著施念上飯桌,那種奇怪的感覺依舊在鬱謀的心頭揮之不去。
他覺得和平時比起來,施念在故意和他裝熟,或者說,她現在對他可比她平時對他好太多了,非常刻意地在很強勢地關照他。這是為什麼呢?僅僅因為施學進在場嗎?她怕他……嫌棄?他想不明白。
這頓飯吃的並不是那麼舒服。不是因為飯難吃,也不是因為尷尬,僅僅因為他被這個問題困擾著。
她的奇怪行為和態度,令他有種難以言喻的彆扭。以至於他吃被施念誇到天上去的紅燒肉時,都覺得沒有什麼味道。施念緊張兮兮地看他:「你吃飽了嗎?」 鬱謀扯出一個笑:「叔叔手藝好,我吃撐了。」
經歷過這麼驚醒動魄的白天,晚上理應睡不著覺。
可施念和鬱謀的原因卻不盡相同。
窗外起風了,玻璃的縫隙裡傳來風的呼嘯。看著窗簾上樹枝抖動的黑色暗影,施念想了好多事情。那些事情像一顆顆炸彈先後在腦海里炸開,她縮成一團,開始後怕。
她對她媽說謊了。
她媽當初和她爸離婚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婚姻中的信任沒了。
她還去了遊戲廳。
她發誓她沒有碰那些遊戲機,可是去了就是去了。玩沒玩根本不重要。
她相信她爸會幫她保守秘密,或許鬱謀也可以被相信。
可是鄂有乾看到她了嗎?她的夥伴們會不會哪天說漏嘴?還有施斐……他可不是什麼聰明小孩,哪天他來家裡,說不定就會提起這件事……
想到謊言說不定不久就會被揭穿,她的胃一陣陣抽搐,電熱毯的餘溫還在,可她手腳冰涼。
她在反反覆覆地同時扮演池小萍和自己,演練著最終被揭穿時的對話。她媽一定會對她非常非常失望。她怕極了!
而在這害怕的情緒間,還有一件事情在見縫插針地影響著她的神經。
那就是鬱謀。這個男生本身,已經開始變成了她內心裡不可忽視的存在。
同樣地,她也不受控制地反覆想起他去了施學進平房的這件事。
一種無力的羞赧和自卑悄悄升起。
她想,這下她的所有事情他全知道了。被這個完美的、優秀的、和她是不同世界的男生知曉了有關她的一切。她從小學起努力築起的高牆,被這樣毫無防備地闖入了。
她還無法想出一個合適的詞語去形容她和他的關係,這無關錢、家境、學習、長相等等等等,也壓根和誰喜歡誰沒有關係。她不喜歡他的,不是嗎?和許沐子、文斯斯說的那些話,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