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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殿下突破成為六級淨化師。」

耀眼的日光下, 萊特金色的眸子似乎閃閃發光。

顏夕回過身，聲音中有幾分訝異：「王上？」

她知道宴會之後不甘心的萊特肯定會再次過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這才短短几天, 按理說剛剛回到王城的他應當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

「是的，殿下。」萊特輕揚眉眼，視線一眨不眨地落在少女精緻動人的面頰上。

明明只有幾天未見, 他卻覺得度日如年。如果不是擔心殿下覺得唐突厭惡, 他更想像之前還是雪團那樣，二十四個小時和殿下膩在一起。

「今日天色正好，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殿下出去同遊？」萊特頓了頓, 又補充了一句，「算是慶祝殿下成功突破六級。」

如今的凱特王城, 等級最高的淨化師不過六級, 寥寥的幾位年齡都在一百以上。

十八歲的少女突破成為五級淨化師已經足夠駭人聽聞, 要是讓他們收到顏夕突破六級淨化師的訊息, 不知要驚掉多少下巴。

想到這裡, 萊特下意識勾唇露出一個淺淡的笑，金色的眸子裡全是少女一人的倒影。

這是他的……殿下。

他的眼神中閃過深深的痴迷。

顏夕眨了眨眼，眼神中透著一點狡黠, 波光瀲灩, 「好呀。」

她彎了彎眉眼, 低低地應了一聲, 神色之中帶著點莫名的意味。

幽幽茶香氤氳。

穿過偏僻的小巷，朱紅色的高牆上，「茶室」兩個字微微褪色，像是飽經了風雨的洗禮, 卻沉澱著歷史的風韻。

萊特的眼中閃過回憶之色，他半俯下身，臉上不可見地顯出些溫柔：「這雖然叫茶室，卻是一家特殊的靈食餐廳，主人不喜喧譁，所以才開在了這裡。」

「那王上……」顏夕看向古樸的紅字，聲音中帶著點疑惑。

既然如此，看萊特的年紀也不大，怎麼會知道這裡？

「我母親對這家餐廳的味道情有獨鍾。」萊特輕笑了聲，輕舒眉眼，金黃色的眸子中染上了回憶的光，「所以小時候，我們經常來這裡家庭聚餐。」

上一任王上和王后的關係極其親密，真正做到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情深義重。

王后一輩子只有王上一個男人；王上也對王后生死相隨，在王后因病去世不久，他就卸下了王位，追隨她而去。

但對於幾個孩子而言，無疑是殘酷的，一朝之間，母亡父死，美好的家庭一朝崩潰。

顏夕：「抱歉。」

「沒事，都過去了。」凱特的目光落到少女精緻的面頰上，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曾經，他一直不理解，為何父王會那麼殘忍，拋棄剛成年的大女兒和未成年的兩個孩子，捨棄了全部去追隨母后。

但直到遇到殿下之後他才明白，愛情有時候就是這麼不講道理，不可控制也不願意去控制。

萊特熟門熟路地領著顏夕進了最裡面的雅室。

他將選單遞給了少女，「殿下，茶室的主人偏愛歷史，所以這裡都是最古樸的點菜方式，可能會有些不適應。」

「王上難道不知道，我是在濁林長大的？」顏夕狡黠地眨眨眼，面容生動，「論生活方式的古樸，誰能比得上我？」

萊特下意識想起之前和少女在小木屋生活的點點滴滴，那些溫馨的過往仿若昨日。它親暱地窩在少女懷裡，少女溫柔地抱他哄他。

他冷峻的耳垂不由泛起絲絲薄紅。

然而想到現在兩人生疏的現狀，曾經的一切瞬間都化為了最鋒利的尖刀，狠狠刺進了脆弱的心臟。

世上最殘忍的，無疑是得到之後再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