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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警察們正了正神色。
不是說有密室就能怎樣,但從謝恩榮的神色來看,沒鬼才是奇怪了。
那道密道狹長,不知能通往何處。通風後吹來的味道都是鹹濕帶著點古怪腥氣的。但路還算好走,兩邊又安了白熾燈光,薛慈走在最前端,正準備下去就讓人攔住了。
一邊是薛家的保鏢,一邊也是那些警察。
「小朋友,這種地方你還是別下來了,在上面等著。」帶隊的警官道。
他們是真的怕看到什麼太過頭的場面,這薛小少爺還是個未成年人呢,不好讓他見什麼血腥場景。那些保鏢也是同理,要保護的不止小少爺身體上安全,心理安全也是同樣的。
「我沒事。」薛慈被攔在通道口,全身上下衣料都是乾淨而昂貴的,和昏暗燈光、狹長帶著臭氣的通道極不相符。他微微皺著眉道:「萬一還藏了安全室,我怕你們找不到。」
「……」
好吧,這的確是這些有錢人家小孩才知道的「常識」。
其實這也絕對不算「常識」了,薛慈的表現其實很古怪,但一時沒人發覺不對。
他們也攔不住薛小少爺,就見小孩帶頭下去了。只好先派人在前走,把小少爺護在中間位置。
謝恩榮臉色難看,也只是猶豫了一下,竟然主動跟了過去。
·
饑渴。痛苦。
強光依舊映在謝問寒的眼皮上,讓他始終無法陷入睡眠。不知是十幾小時還是幾十個小時,每次謝問寒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他的意志又無數次復甦而來,像是從墳墓中爬出的幽靈,半人半鬼,不成人形。
四周燈光雪亮,但謝問寒一次一次墜入黑暗中。
他開始想不起自己叫什麼,想不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想不起為什麼會在日夜中受饑渴虐打的折磨,只有恨意越來越深——
他聽見了階梯傳來的腳步聲。
謝問寒對腳步聲是很敏感的,這代表他接下來會受到可怕的折磨。他的手微微繃直了些,卻依舊無法施展任何力氣,只有長而粗的鎖鏈被拉扯出碰撞的聲響。
意識大概遲鈍了幾秒鐘。
謝問寒微微抬頭,那雙因為強光本該睜不開的眼睛,此時強行掀開了眼瞼,露出裡面烏黑的瞳仁,死死地,盯住了入口處。
和以往不同。
以前最多來的是謝恩榮,又或許,還要加上他的母親。
但這次腳步聲繁雜,似乎有好幾個人——或者好幾十個人。連謝問寒在精神極端虛弱的情況下,都辨別出了不同。
他會等來什麼呢。
謝問寒無所謂地想著,反正什麼都不會更糟糕,什麼都不會更好。
如果是很多人,他會死在這裡也說不定。
謝問寒會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像動物一樣腐敗,發臭,然後很快被處理掉。
但是那雙已經看不清東西的眼,卻在那些腳步到來時,奇異地凝聚了焦距。
黑色的警服十分顯眼,肩膀上的警徽熠熠生光,落在他的瞳仁中。謝問寒的呼吸幾乎猛地停滯了下,思維還沒和邏輯對接上,卻已經感覺到什麼,放鬆了下來。
——他得救了。
這個念頭飛速地生根發芽。
而在黑色的警服中,還有一個身形是極為顯眼的。
他穿著白衣黑褲,簡單裝束,面板雪白。
全身上下唇瓣顏色最為明顯,一點殷紅,此時微微抿著唇,那雙似含星辰的眼中是極深的冰冷意味,任誰都能看出小朋友的滿腔怒火。
謝問寒視線明明已經模糊了,他根本看不清東西,卻將那張臉和印象中的面龐對上了。
他好像看見了薛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