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第1/2 頁)
而薛慈總是對朋友相當寬容,在他們成為戀人後,更開始近乎縱容偏愛起來,他沒有在澄一白麵前再做過自己的研究,每次澄一白來到自己公寓中的時候,也會悉心將那些資料鎖好,以免被澄大少爺看到,懶散地跑到自己面前不講理地說著頭疼。
但在前世薛慈從未踏足的華大課堂當中,澄一白的主動到來,還有願意可以解釋。但澄一白居然會回答晶片理論老師的問題,會記下他的筆記內容和薛慈說很有意思,甚至讓薛慈教教他——
這簡直和前世顛倒了命運軌跡一般,讓薛慈產生了無比的錯位感。
也讓薛慈生出一種錯覺,比如澄一白是有變化的,不同於前世的他。
他和澄一白之間的結局也變得重新充滿變數。
這種想法是極其危險的。
……他不應當生出這樣會讓自己重新墮落噩運的妄念。
薛慈微閉了閉眼。他的手指修長而蒼白,因為長時間的文書記錄工作也變得相當有力起來。此時居然折斷了那支特製的黑色水筆,鋒利的邊緣劃過薛慈的掌心,讓他清醒過來。
他漠然地擦乾淨手,換上一支嶄新的筆。
那一下用到的力道應該很大,薛慈本人也顯出一種不耐煩的怒氣來。
澄一白的目光在那瞬間凝滯,略微有些目瞪口呆。
像是動物本能般的直覺讓澄一白察覺到了薛慈的怒氣,他看著小少爺蒼白掌心上的一條紅印,無比的心慌起來,主動認錯:「對不起,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有什麼話應該留到閒暇時間再提才對——澄一白無比在意地盯著那道痕跡,遲疑地想那條殷紅的痕跡會不會在下一秒滲出血來,他要不要去找點傷藥過來包紮。
「澄少爺。」薛慈連眼皮子都沒再掀開一下。他用無比平靜的語氣試圖和這位大少爺交流,「澄家的實力應該足夠聘請一位具有教授頭銜的老師來指導您才才對。」
可是我只想由你來教導我。
這句話澄一白很明智地沒有說出口,他只是保持著安靜坐在薛慈的身旁,雖然偶爾落過來的目光中會帶上一點委屈意味。
薛慈平靜下來得很快。
他不想理澄一白就是真的不給眼神,彷彿澄家的大少爺,無比奪眼璀璨的他搖身一變成了透明人。
而澄一白相當快速地接受了這種待遇,並且根據薛慈的課表,跟著他上完一天的課程。
他的沉默幾乎讓薛慈以為這位大少爺的信心應該早被嚴重挫傷,不會再做那些多餘又無聊的事。但事實上澄一白不僅跟著他上完一天課程,在薛慈今天的行程已經完全結束後,才攔住他,說出了在那節不愉快的理論課之後的第一句話。
「我有時候很粗心,注意不到有些行為會惹人生氣。」總是精力充裕得彷彿沒有極限的澄大少爺,這時候連每根髮絲都安靜地垂俯下來,很是低聲下氣,「如果有哪裡傷害到你,薛慈,對不起。」
「……」被攔住的少年面容被擋在口罩下,很難辨別他此時的神情,但想必不會很愉快才對。
和前世一樣年齡的澄一白總能引起薛慈更多的記憶。而就算是在前世,澄大少爺好像也沒有這樣「委曲求全」地垂首和別人道歉過。
觸怒他的當然不是這時候的澄一白,薛慈也沒辦法告訴他那些狼狽的過去。只是本不應該再有交集的他們,在這個時間段又不讓人慶幸地重逢。
薛慈明明盡力避開過他,那雙黑色的瞳孔裡彷彿封印著堅冰,終年不化。他的眼底印出澄一白柔順垂下的頭髮,彷彿失意的神情,這樣的神色本來從未出現在永遠自信的澄大少爺臉上。
……除非醉酒後。
他們間氛圍凝滯地停頓了兩秒。
然後是薛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