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3 頁)
林琅被凍醒過來,搓搓胳膊,揉揉眼睛,她記得昨晚睡前把窗戶關了,傍晚下過雷雨也沒開空調,再說這盛夏六月底哪兒來這麼冷的晨風。
林琅揉眼的動作僵住,她就不在昨夜入睡的老宅主臥裡!
屋子上方是三根橫木和黑漆漆的鱗片瓦式屋頂,四面牆上一半露出黃土原胚,下一半糊了層厚度不一的黑泥。
房間靠近門邊的牆角立著一人高、參差不齊缺了大半木門的碗櫃,碗櫃前一張四方方的竹製桌,兩把看著就要散架的竹製椅子。
東向的土牆開了一扇推拉式的木窗,木窗前是一張矮桌,土屋後牆緊挨著一張刷了紅漆的梨木舊式大床,統一色系的灰青色床單、被褥、床幔。
床的右側新舊不一的木箱皮箱疊放著……
“啊!”林琅驚叫一聲,腦袋要爆開那般地疼,她“咚”一下砸回木板床,白眼一翻,痛暈過去。
林琅再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屋裡少了點陰森感,但林琅還是無法遏制地“嗚嗚”啜泣,再到“哇哇”大哭,悲傷不已。
暈過去前,林琅以為自己被綁架了,驚懼能否等到警察叔叔的救命,但醒來的此刻,她腦袋裡強塞來的記憶告訴她,她沒有被綁架,她成為“萬千穿越大軍”裡的一員。
她穿成了“昨兒”睡前看的那本年代文小說裡的同名對照組女配。
高考成績出爐,林琅以717的高分奪得市狀元,省第九,她的讀書筆記當天就被預訂借給鄰居讀高二的小妹妹。
林琅到閣樓整理要被借出的書,隨手翻到了這本不知何時混入她家書櫃、缺了封面的年代文小說。
閒來無事,又已經隨手翻閱了幾頁,在閱讀強迫症下,林琅將這本小說翻完了。
同名同姓並不能帶給林琅什麼特別的代入感,她對年代文重生女主的趨利避害、發家致富、打臉一眾極品的爽文套路無感,對處處比著女主、處處被比下去的對照組女配更是無感。
但林琅萬萬沒想過自己會穿進來,她那堅定的唯物主義觀搖搖欲墜。
這可是年代文啊,茶餘飯後,林琅聽她姥姥說過無數次她媽和她舅舅當年差點被餓死的那些事情。
“嗚嗚嗚,姥姥,嗚,我想回家……”她不想穿書,她想待在自己家裡,即便那個家裡也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林琅兩歲半時,親生父母離婚又分別再婚,她這枚愛情結晶淪為誰都不想要的破石頭,是她姥姥主動把她接到四線城市的老宅撫養長大。
十四歲那年姥姥生病去世,林琅也沒去再婚的爸媽家裡,只偶爾被接去吃頓飯,當天來回。
時隔四年,林琅再次感受到姥姥在醫院病逝時那痛徹心扉的感覺,她被強塞來的“記憶”裡,原主唯一親人姥姥和她姥姥長得非常像,只是原主姥姥更瘦更矮。
但她們都很愛自己的外孫女兒,和林琅相似的經歷,原主姥姥已經在四個月前的寒冬去世。
原主在鄰居和村大隊的幫助下,將老人草草安葬。
格局相似、左右兩間組成的黃土屋子就只有原主一人居住。
這麼一“回憶”,林琅哭得更傷心了,似乎要把當年姥姥去世的那份悲切也在今日發洩出來。
“咚咚咚!”
“琅丫!琅丫,林琅……不去上工,躲在家裡是怎麼回事?快來開門。”
土堆圍起的小院門外,小寧村大隊長媳婦,婦女主任董紅玉堅持不懈地敲門,林琅姥爺曾是村裡的會計,幫過她男人大忙,林琅病逝的姥姥和她也有交情,去世前曾鄭重拜託她多照顧些林琅。
昨兒中午她去隔壁王家參加婚宴,順便來看過林琅,她們說好了今兒去上工,等她上午忙了一通去地裡一看,林琅根本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