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第1/2 頁)
他從小就是在呵護下長大的孩子,因著母妃受寵,父皇也會多注意他一些。
他可憐這位六弟,自然也十分敬重這位太子。
那時顰妃和他母親同為妃位,雖說顰妃要更受寵一些,可婧貴妃那時一個月自然也能分去父皇的一羹寵愛,故此江懷拓少時的記憶,幾乎等同是「嬌生慣養」。
可江宴行同他卻截然相反,江宴行性子傲,自小便和永碩帝關係不好,後來顰妃去了,江宴行幾乎就成了永碩帝最厭惡的兒子。
他那時候對江宴行伸出手,江宴行只是就著他遞過來的手站起來,說了一句幾乎沒有感情的「謝謝」。
他想幫江宴行,卻又被他眸子裡的寒意給推開。
後來他才發現,並非是江宴行傲氣,而是他根本用不著他的幫助。
江懷拓哪裡不知江宴行是同他開玩笑,聞言也絲毫不在意,他狀似為難的哎了一聲,搖了搖頭:「若不是六弟心疼父皇,留父皇至此,約莫也沒這些事兒了,咱倆啊,誰也別說誰。」
江宴行留下永碩帝的原因,他約莫是能猜得出來,皇后早年與永碩帝伉儷情深,恩愛非常,且皇后對江宴行有恩,江宴行留著永碩帝一口氣,約莫就是為此。
可惜,他這位六弟,明明已是從深淵裡爬出,卻還是留有一絲的善意。
可就是這一絲善意,就足以讓他陷入這棘手的險境裡,稍有不慎就會遍體鱗傷。
江宴行懶得再同江懷拓多廢話,聞言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指了指後頭那輛馬車,示意他過去。
江懷拓識趣,便也絲毫不拖沓,往著那馬車走去,拉著馬韁翻身上去,和遇琮並排坐在一起。
第二日路上再路過的驛站,江宴行便不曾停下歇息了,只是吩咐了遇知買了些吃食回來,試過毒了眾人才敢吃。
這般晚上不曾歇息,或是偶爾暫停的歇息的趕路,人和馬都有些疲憊。
直到第三日下午,這才終於是到了隋州。
那隨州節度使早已大開了城門迎接江宴行,配甲的騎士在城外站了一排,堅硬又肅穆。
節度使是位五十多歲的男人,鬢邊已微微發白,兩道銀色束入發中,身型偉岸,眸光炯深,絲毫不見年老之態。
他同那些騎士般一身墨色,袍底藍緞加身,短髯整潔,站在那高拱的城門下,背後是川流街市,他對著江宴行拱手彎腰,「老臣參見殿下,殿下金安。」
江宴行笑著迎上他的視線,也微微拱手回應,而後他才對著節度使虛扶一把,開口道:「周老快請起。」
隋州節度使叫周元嘉,江宴行見他次數不多,除去前些年周元嘉進京一趟,此後便始終待在了隋州。
隋州幾乎是江南六州最富庶的地方,水陸交通便利,富商多聚於此,每年的稅收,這隋州自然也是繳的最多的。
周元嘉迎著幾人進了城,街市兩旁也都立著守衛站崗,江宴行幾人並未下馬,而是由人駕著馬車去了節度使府上。
蘇若存昏迷了六七天,今日早上才幽幽轉醒,一聽說江宴行親自來隋州瞧他,端著是老淚縱橫,感激涕零。
江宴行一進府上便直接往蘇若存的客房走,許是因著蘇若存受過一回刺殺,那院子外頭,房門外頭,都守著兩位騎士,瞧著倒像是□□犯人似得。
進了屋,便聞到了一股濃鬱的中藥味,裡頭間或傳來幾聲咳嗽,巴不得要把肺咳出來一般,還參雜著幾聲嘔,聽著果真像是命不久矣的憔悴的狀態。
直到進了內室,才瞧見蘇若存不過是趴在床邊抱著個痰盂乾嘔,他嘔的直翻白眼,身上裹了一圈錦被,大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床榻外。
床邊的小几上還放著一滿碗的黑色藥湯,碗沿掛了些藥漬,像是剛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