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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好歹幫了他。從前的黃金萬兩對江逾白來說無疑是灑灑水,但是現在的他還真沒這麼高的身價。
「咳,淮」
「叫我名字就好。」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周琰截胡了。周琰之前一直盯著馬車的角落不說話,如今一開口,那雙烏黑的眼睛又直直地撞進了江逾白眼裡。
江逾白一噎,心裡唸叨這小王爺的眼睛長的好是好,但實在不太妙,乍一看去好像他整個眼睛裡都只有自己似的。
他斟酌著開口:「周小王爺。」他終究沒有開口叫「周琰」,總覺得有股說不出的怪異,「不知道小王爺為什麼」
為什麼出手幫我?
好人也不是這麼個做法。
「錢多,沒處花。」周琰的回答迅速而簡潔,「我樂意。」
「」你這是逗我呢吧?
周琰:「我認真的。」
江逾白:「行,謝謝了您吶。改天我一定全數奉還。」
周琰:「我說過了,不用你還。」
江逾白:「那你想怎麼樣?」
周琰似乎是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看向江逾白,觀月樓一眼對視時的複雜情感又湧現了出來。
半晌沉默。
「你算了。」周琰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呼吸一下一下漸漸沉落下去,似乎頗為無奈。
江逾白突然有些氣無力起來:怎麼你比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嗎?!
江逾白總覺得這個小王爺的情緒總是買的莫名其妙。
一時間,氣血開始翻湧,強行調動內力的後遺症也上來了。這具重病的身體還是太過孱弱,就過了那麼幾招,跟要了半條命似的。
熟悉的血腥味隨著隱隱的癢意上湧,江逾白單手扶住車壁,另一隻手將咳嗽牢牢捂住在嘴邊,喉嚨裡卻還是傳來了撕裂的痛感。
腦內一瞬間又些混沌。他似乎對這種要死不活的感覺似曾相識。
周琰一時怔愣,隨即慌了神,但很快就伸出修長的手將茶壺牢牢抓住,匆匆往茶盞裡倒,拿起茶盞一聞卻發現裡頭都是泛著幽香的茶水。周琰心一跳,隨即狠狠把茶盞擲了出去,壓著嗓子吼道:「拿水來!」
說著伏到江逾白身邊,熟稔地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他的背。即使沒有喝水,江逾白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咳嗽被慢慢撫平下去了。
江逾白心中訝異,但還是握住了周琰的手,安慰他:「沒事。」
蕭睿的病說白了是癆病。雖然不會傳染,但身體也只能一天一天衰弱下去。這孩子大概有家人也罹患此症,這才把他嚇到了。
周琰順勢扣住江逾白的手腕。他的手腕清瘦,白皙到透明,隱隱看得見紫色的血脈。
「都這樣了你還說沒事」
周琰焦急的聲音傳來,江逾白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小王爺居然還會把脈。
還真是多才多藝啊。
剛想出聲安慰兩句,卻見周琰緊緊箍住了他的手腕,下死了力道。
他赤紅著眼,手微微顫抖,指尖不停地在江逾白露出的一小截手腕上摩挲:「怎麼沒有了。」
什麼沒有了?
看他這麼一副入了魔障的模樣,緩了過來的江逾白將空出的手貼向他的額頭,想看看他是不是發熱了,卻被決絕地推開——
「別碰我!」周琰低吼道。
江逾白的手停留在了半空。
馬車四壁裹著西域最好的融錦,腳下上鋪了厚厚的毛氈,角落裡鏤空的金色火爐還在靜靜燃燒著。
但江逾白還是被躥上來的冷意刺得一個激靈。
這小混蛋。
江逾白自詡任性,卻發現自己現在什麼氣都撒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