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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朧,在江逾白的一小部分臉龐上覆蓋上一層淺霜。
不知糾纏了多久,被吻的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周琰一個愣神,唇瓣被江逾白狠狠咬了一口。刺痛混合著血腥味在舌尖瀰漫開來,江逾白有意退出,卻被周琰突然熱情起來的動作挽留住——江逾白的嘴唇被對方強硬地叼住,就在他以為對方也會還他一口的時候,酥麻的感覺卻從被輕咬的嘴唇上擴散開。
他就知道,他的小徒弟從來不捨得對他下重手。
江逾白不知想到了些什麼,自顧自地笑了起來。而周琰氣惱地把這笑聲歸結於嘲笑,狠下心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狠狠咬了他一口——
樂極生悲的江逾白「嘶」了一聲,下意識將周琰往一旁推去。最終不安分的兩個人雙雙失去平衡,和傾倒的凳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周琰還是乖乖待著江逾白去了原本打算帶他去的地方。
彼時已經是深夜。他們錯過了河燈節最盛大的環節,即所有來參加的百姓都往河中放走承載了心願的河燈。
周琰和江逾白曾經都來見識過。那一瞬間真的是燈火煌煌,似乎正片水域都亮了起來。河面上的倒影溫和而明亮,與眾多畫舫一起緩緩駛向更寬廣、更湍急的河域——
在這種夜晚,燈火點亮了河水,心願聚沙成塔,似乎也讓人們覺得自己的期望雖然渺小,卻也有實現的希望。
周琰給江逾白準備的驚喜就是一盞河燈。特殊之處似乎沒什麼特殊之處。
周琰有些無奈地說:「這是我自己做的。」
江逾白看著精緻的河燈,瞬間肅然起敬。
其實周琰還準備了很多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活動和臺詞,物件換成任何一個小姑娘來包她有來無回。但是他攻略的物件是自己的師父,所以他只挑了最後一項展示。
「師父,你看看上面寫了些什麼。」
江逾白笑著說:「若我展開了,豈不是不靈驗了?」
周琰:「不會。」
江逾白欣然接過河燈,那是一朵芙蓉的模樣,從它舒展的花瓣裡,江逾白抽出了一張有些殘缺的紙,上面的字跡被水浸然,似乎已經有些模糊。
江逾白按捺下心中的微妙,小心翼翼地將它展開。入目是熟悉的、疏狂中帶著幾分鄭重的字跡,像是某人小心翼翼地藏在某處揮筆寫就,卻忍不住在字跡中透露出幾分珍重和深情:
「一願四海昇平,八方寧靖,山河不頹。
二願故人常在,青山未改,莫忘來時。
三願常留此世,與我愛徒」
寫到這裡,字跡打了個顫。江逾白忍不住笑了起來,彷彿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內容。
「三願常留此世,與我愛徒心心相印,終歲不離。」
後頭跟著周琰的兩個字:「與卿同願。」
江逾白蹲下身,眼神迷濛了起來。他抬頭在一片漂浮的、或有殘缺,或燈火燃盡的河燈裡看周琰的臉。
彷彿看清了這副眉眼是怎樣透過歲月的重重迷障,從青稚到成熟,執著地浮現在他眼前。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直起身來,將不知名的情緒全部吞嚥入喉中,隨著心臟的跳動一點點滲透進血液裡。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最初的最初,動了念頭的不只是周琰。
而懷著滿足師父願望的期待將江逾白的河燈偷偷撈上來之後,周琰收穫了生命中最大的一個驚喜。
「當然了,師父。」周琰挑眉,握住了他的手,將視線也轉向了一望無際的江面,說,「也只有看著它,能讓我覺得自己至少扳回了一成。」
江逾白:「若是你這輩子只能扳回這一成呢?」
周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