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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房裡的邢晝只穿了一件背心,肌肉並不誇張,線條流暢、自然勻稱。他拿槍的眼神很專注,手上都是握槍形成的繭子,背上和手臂上也都留著疤,是跟相野很不一樣的成熟男人的樣子。
仔細看,他今天好像沒刮鬍子,下巴上冒出了點淡青胡茬。相野不由自主地開始想像他抽菸的情形,混合著尼古丁的刺鼻味道原本是他最討厭的,但此時此刻他卻忽然想試一試。
「裴光邀請我明天去看他的演出。」相野道。
「你想去就去,但要注意安全。」邢晝已經知道裴光的事了,略作思忖,道:「我讓簡寒棲陪你去。」
相野抿著唇,不答話,臉色也有點冷。
邢晝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問:「怎麼了?」
相野:「你不去?」
邢晝對演出並沒有什麼興趣,如果可以,他當然選擇不去。他想了想,說:「簡寒棲會保護好你的。你要是不願意跟他去,聞月也可以。」
相野不高興。
他昨晚很聽話地早早休息,但他做噩夢了。他夢見從橋上墜落的楚憐的臉,變成了他自己,一瞬間他都分不清掉下去的那個到底是他還是楚憐,只記得他在笑,而後就夢醒了。
醒來之後心跳得很快,他喘著氣,鬢角都是汗。他不害怕,他不會害怕的,可當他看到放在椅子上的邢晝的外套時,一顆心就像穿過極速的寒冷的風,一下子落回了溫暖的胸腔裡。
待在邢晝身邊能讓他安心,但他又不願意表現出來。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還要人唱搖籃曲才睡得著。彆扭、矯情,他相野怎麼會是這種人。
「隨便你。」於是相野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邢晝愣住了,饒是他觀察力再強,也不知道相野究竟怎麼了。他跟隊裡的其他人處得不好嗎?不會啊,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
正當他蹙眉思索時,相野卻又回來了,隔著老遠的距離對他說:「他們讓我來陪你。」
邢晝:「他們?」
相野:「緝兇處的其他人,他們關心你。」
邢晝明白過來,良久,他釋然地笑了笑,說:「我知道了。心意我已經收到,你不用特地陪我,去休息吧。」
相野:「……」
你愛咋咋地吧。
第26章 無解青春
相野睡不著,窩在陽臺的搖椅上彈起了尤克里裡。
隔壁的邢晝其實也沒有睡,他雖然昨天晚上就沒有休息,但加入緝兇處這幾年,熬夜早就成了習慣。白天時他去了一趟公墓,在他死去的父親的墳前站了一會兒,抽了幾根煙,說了幾句話,心緒還是沒能平復。
剩下的半包煙被他揣進了口袋裡,此時再拿出來,卻又夾在指尖遲遲沒有點燃。他聽到隔壁傳來斷斷續續的琴聲,有時只是幾個音,有時是一段舒緩的旋律,就像他們從江州開往京州的路上,相野在車裡放的那段音樂一樣。
琴聲比尼古丁有用。邢晝坐在床邊,任風從大敞著的陽臺門裡吹進來,反反覆覆地將手中的槍拆了又裝,身體逐漸放鬆,疲憊也終於湧上腦海。
邢晝雖然不能完全猜透相野的心思,但相野在關心他,他能感覺得到。相野想要跟他一起去看演出的想法,他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了。
他難得提這種要求,或許……應該答應他?相野不是熱絡的性子,跟緝兇處的其他人都還不太熟,想要跟自己去,也情有可原。
邢晝抱著這樣的想法陷入了夢鄉,夢裡依舊是當年的場景。他嘗試過無數次,都無法在一切發生前阻止爆炸,眼前的人依舊被炸彈撕碎,飛濺的玻璃依舊插進了他的眼眶。鮮血浸染了他的白襯衫,他再望出去,一片血紅。
可這次的夢跟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