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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明卡殼了。
可不是嘛,決明也不在民宿啊,連個燒烤的香味都聞不到。
沉默。
尷尬的沉默。
下一秒,「嗚哇——」嚎啕的哭聲響徹中庭,決明捧著自己的泡麵碗悲從中來,假是挺假的,但貴在聲音夠大。
陳君陽氣死了,「你就會哭!」
決明立刻給他放了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
陳君陽:「關掉!」
決明:「不要!」
相野看著他們隔網線吵架,不禁重新整理了對他們的認知。整個中庭一時熱鬧非凡,有陳君陽和決明的吵鬧聲,有燒烤的滋滋聲,還有歌聲和動畫片當bg。
宗眠痛苦地閉上眼:吵死了,世界毀滅吧。
作為現場唯一的一個外來客,裴光卻對此適應良好,他甚至很喜歡這種氛圍。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拿著一盤子烤串,不上前打擾,但也會跟著發笑。
笑著笑著他又憂愁起來,因為眼前的景象對他來說太過美好,美好得好像跟他隔了一層朦朧濾鏡。當他意識到這點時,他就明白自己不屬於這裡,於是目光又落回自己身上,開始憂愁。
相野他們在忙的事情好像逐漸都塵埃落定了,那自己呢?到底該何去何從?
考慮了這麼多天,裴光依舊沒有得到一個結果。他討厭自己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但又無可奈何,於是成天泡在訓練室裡,觀摩相野訓練。相野的眼神總是那麼堅定,他好像永遠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憂愁片刻,他又忍不住用視線去搜尋相野的身影,可一抬頭——人呢?
裴光下意識地起身尋找,環顧四周,看到相野和邢晝正並肩往外走。他撓了撓頭,不知道他們去幹嘛,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喊人,聞月的聲音就從音響那兒傳來。
「要不要來唱歌?」她問。
決明開始起鬨,其他人也多少有點期待。這可是個貨真價實的歌手啊,雖然已經是退圈且不紅的,歌手就是歌手。
裴光推脫不過,便過去點了兩首歌唱起來,也算謝謝大家的收留和照顧。
歌聲響起時,相野和邢晝恰好走到民宿外頭。相野回頭看了一眼,又轉而看向邢晝,問:「你叫我出來做什麼?」
邢晝拿出一個胡桃色的小木牌,遞過去,道:「獎勵。」
相野頓了兩秒,接過木牌。這木牌有護身符那麼大,看得出是手工刻的,正面是「出入平安」四個篆體字,背面是符文,頂端還繫著紅繩。
邢晝解釋道:「功效跟陽陽上次給你的那枚護身符等同。」
相野垂眸看著小木牌,一時沒有答話。而就在邢晝以為他不會說什麼時,他又難得地說了聲「謝謝」。
那聲音很輕,飄在風裡,就更輕了。但邢晝確確實實聽到了,餘光掃到相野頭頂被削斷的那縷頭髮,忽然又有種想要摸一摸的衝動。可他轉念想起相野不喜歡這個動作,便又按捺下來。
兩人站在後門口的路燈下,聽著中庭的喧鬧和歌聲,好像又回到了酒吧街那個夜晚。
相野有點不自在,他敏銳地察覺到心底有股異樣情愫在滋生,本能地抗拒,可就連空氣都在跟他作對,包裹著他,把邢晝的氣息送進他的身體裡。
有時感知太敏銳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邢晝的存在感太強了,不說話時就像沉默的山嶽。相野急於打破這種境況,便主動開口說話。
「我那天看書,《說文解字》裡給『憐』字做註解,憐,哀也。」
邢晝:「一個字不能代表什麼。」
相野:「也許。」
誰是真笑,誰是假哭,也許只有時間才能證明。
第36章 離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