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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想說先生早就出軌了,沒必要為了一個負心漢這麼糟蹋自己。她冷眼看著,原以為太太跟先生早就感情淡薄,否則也不可能常年待在療養院不肯回來,也不過問家裡的事情,沒想到先生一死,太太還這麼難過,於是話到嘴邊又不好說出口了。
曹月將最後一點東西扔進火盆裡,在保姆的攙扶下走到椅子上坐下,問:「你來我家也有幾年了吧?」
保姆點頭:「是啊,都有七八年了,那會兒太太你們……才剛結婚。」
久遠的記憶被翻起,保姆的話中逐漸透出一絲唏噓。想當年太太和先生剛結婚的時候,也是恩愛過的,家裡的氣氛很好。先生工作努力但也顧家,太太臉上都是笑容,甚至還偷偷備孕,想要給先生一個驚喜。
曾經那麼美好的回憶,怎麼就漸漸忘記了呢?
「他是愛我的。」曹月忽然說。
她轉頭看向了天上的月亮,不知想起了什麼,眼淚就滾落下來。保姆手足無措不知怎麼安慰她,而接下去曹月說的話,更讓她不知該怎麼接。
「他以前再忙的時候,每週都會給我買一束鮮花,不論是向日葵還是小雛菊,他說喜歡這種在田間也能看到的很有生命力的花。可是後來我也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那花就變成了玫瑰,他從來不喜歡玫瑰……」
曹月說著說著,脊背慢慢彎曲,雙手捧住了臉,但還是阻擋不了眼淚的落下。她哭出了聲,其中包含了無盡的自責和悔恨,但身邊卻無一人能聽懂。
燈帶的另一邊,公交車還在載著裴光駛向城市盡頭。
他插著耳機靠著車窗,像每一個晚歸的都市男女一樣,用片刻時間假裝自己是電影的主人公。許多人都幹過這樣的事情,在晚歸的公車上聽一首傷感的歌,情緒突然崩潰,是發洩,也是片刻的放縱。
可裴光的耳機裡沒有歌,他就是那個唱歌的人。
他幾次拿出手機開啟瀏覽器,在搜尋框輸入「江州」、「爛尾樓」「倒塌」之類的關鍵字,臨到頭又膽怯了。
如此反覆好幾次,他才終於點下搜尋按鈕。檢索出來的新聞並不多,他匆匆瀏覽,沒看到有死人的訊息,但也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件事壓著他太久了,他已經不想去考慮相野有沒有騙他,那都沒什麼意義。他動動手指退出瀏覽器,又點開了微信。
最新訊息還停留在演出時經紀人給他發的告別資訊。
【你好自為之吧。】
可到底怎麼才能算是「好」呢?
到底哪條路才算是對的呢?
裴光靠著車窗,坐過了一站又一站,不知道該去哪裡,又能回哪裡去。
知道車子駛入終點站,司機提醒他下車,他才狼狽地逃下車去,呼吸著夜晚的冰冷空氣,腦子稍稍清醒。
簡寒棲接到訊息趕過來,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後面,穿過半個城區,漫無目的地閒逛。老樂則去了關山花園,這事本來就是他在跟進的,便由他負責盯著曹月。
邢晝把相野送回民宿後,也出門去了對面的公安局。
整個緝兇處只有相野一個閒人,還有一個宗眠,他在房裡不知鼓搗什麼藥,順便負責看著相野不要亂跑。
晚上九點多,新的任務下發。
這是相野第一次看到緝兇處正常的任務下達,決明詳細地介紹了任務詳情,大致是川西的某個地方出現了疑似奪舍的情況,需要前往調查。
他還為相野解釋:「我這邊的資訊小組平時主要就是負責追蹤和資訊的篩查,現在是大資料時代了,一方面我們可以連線警局的內部網路,對一些類似案件進行甄別,另一方面就是網路。大多數人遇到身邊人被奪舍的情況,不會選擇報警,因為奪舍就是天方夜譚,但他們會在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