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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閉了下眼睛,終於忍無可忍推開他。是全然的的防備與拒絕姿態,旖旎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殿下清醒些了嗎。」阿素坐起身,用被衾蓋住自己,蜷縮在榻邊一角冷道。然而當她望向李容淵的時候,發覺他修長的手正按在頸側,透過月光,隱隱可見那一長長的紅痕,已經微微腫了起來。然而深邃的五官皆隱沒在陰影裡,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自己方才推開他時指甲劃出的痕跡,阿素一驚,不由向後縮了縮,這裡畢竟是他的府邸,當真觸怒了他,自己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李容淵垂著長睫,彷彿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眸色深深,竟似頗為受傷。阿素輕聲道:「殿下若是用強,我也無法。」
她縮在榻角的隱枕之間,橫下心道:「我自然知道,觸怒殿下是什麼後果,然而不願便是不願,要殺要剮也隨殿下。」
阿素知道如今生死由人,然等了而許久卻不待李容淵發落,才悄悄抬眸望了他一眼,發覺他的表情竟像是被狠狠咬了一口,偏過頭去,碎發下藏著的淡色的雙眸中似含著霧氣。
不過這情態只是一瞬,下一刻他逕自起身,走下床榻,直到走出帳幔之時才淡淡道:「休息罷,勿多憂多思。」依舊是上位者慣常的語氣。
阿素鬆下一口氣,不知為什麼覺得他的背影莫名蕭然。
因傷在唇畔,阿素不願見人,便在永仙處告了假,這幾日未曾入宮伴她讀書,在西苑中靜養。自那日起她未曾再見李容淵,想必是自己一番話起了作用,讓他對自己失了興趣。
這樣也好,阿素想,如今她更好奇的是那喚作薩利亞的男人的身份,他為何會入宮行刺,又與構陷自家之人有何關係?自那日起他便在東苑養傷,阿素決心若有機會要查清楚這件事。
然而她幾日未入宮,官學中卻有人將她惦記,譬如那位王昉王公子,已焦慮地一日三次向永仙打聽,她身邊那位侍讀的美人究竟去了何處。直惹的公主殿下不耐煩得緊,要拿鞭子抽他。
然而這還了得,王昉畢竟是朝廷命官之子,出身世勛世宦之高門,教養公主的傅母在一旁攔了,永仙終於決定還是要給他父親一個面子,此次就先放他一馬。然而經此一事,陛下最寵愛的十三公主的嬌蠻之名也越發聲名遠播,坊間皆議論,不知將來哪位郎君將來有幸尚主,得做天家嬌婿。
不過永仙自己卻知,早在兩年多以前,父皇就有意為她指下一門婚事,雖然母后不悅,但她自己是極滿意的。然而她雖將元劍雪視為自己未來的駙馬,不知為何,兩人之間卻一直似有隔閡。
永仙望著直稜窗外燦爛的宮花微微嘆了口氣,身邊的侍女玉英知她所想,微笑道:「如今曲江池畔的荷花剛謝,殿下不妨辦一場採蓮宴,請京中勛貴家的郎君與娘子同遊。這樣也可……」
見永仙睜大眼睛望她,玉英以團扇掩唇笑道:「也可與駙馬說些體己話。」
她聲音雖低,但永仙還是聽得清那兩個字,知她指的是元劍雪,嗔道:「好啊,慣得你們上了臉,如今都敢拿我打趣。」
她雖是斥責,表情卻頗有些嬌羞,身邊的玉英與玉華對視一眼,即刻應諾,吩咐殿中省內侍官去籌備。
第二日弘文館下了學,元劍雪果然收到一封請柬,他拆開火漆看了看,便命身邊的侍從去回了話。
然而他剛過了翰林院,穿過翔鸞閣走到望仙門,便見一輛華美的車輦風風火火停在他面前,永仙扶著兩位侍女怒氣沖沖從車駕上走下來道:「你究竟是何意。」
元劍雪長身玉立,淡淡道:「殿下無怪,事務繁忙,抽不出身去赴宴。」如今他已長開,是成年男子身形,站在那裡神情端方,舉止優雅。永仙知道元氏是前朝的皇族舊貴,門風極嚴,男子皆君子謙謙,溫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