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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翔面無表情地同她對視了良久,才又再次開口。
「我們在孩子的房間發現了你姐姐的丈夫——趙亦晨的照片。」這回他換了個問題,雙眼緊盯著她的臉,不肯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而且你也知道他就是孩子的父親。照片是誰放的?你是怎麼知道趙亦晨就是孩子的父親的?」
提到趙希善,坐在魏翔面前的女人下意識低下眼瞼,細長的眼睫遮去了那雙黑眼睛裡冷靜到無情的目光。
「我姐。她從孩子會講話開始就拿著趙亦晨的照片教孩子認爸爸。所以我也知道孩子他爸是誰。」
「楊騫知不知道?」
不緊不慢地抬眼對上他的雙目,許漣在恰到好處的反應時間內回答了他的問題:
「他知道。」
魏翔突然意識到,她可能是個慣犯。她的一切反應都在向他展示這一點。但這些都不是切實的證據,只是他的經驗判斷。
於是他沒有再糾纏於楊騫的問題,而是試圖套出更多的資訊:「許菡是怎麼給孩子說爸爸的事情的?孩子從沒問過爸爸在哪裡?」
「她告訴善善趙亦晨在很遠的地方工作。刑警很忙,沒時間回家。」
「這麼說她還是想讓孩子見爸爸,不然完全可以告訴孩子爸爸已經死了。」轉動一下手中的筆,他目不轉睛地瞧著她,「那為什麼這九年她完全沒有聯絡過趙亦晨?」
「這你該問她。」
「她從沒有跟你談起過?」
「我問過她。她不肯說。」
「不肯說?也有另一種可能吧。她不是不想聯絡,而是聯絡不了?」
「你懷疑我監/禁她?」聽出他的言下之意,許漣扯起嘴角一笑,眉梢眼角儘是譏諷,「不好意思,孩子正常上學,許菡也每天去接她。你們問問善善學校裡的老師同學,或者我們的鄰居——他們都知道她們母女兩個是活動自由的。」
他能從她的肢體語言看出來她很放鬆,這代表即便她說的不是實話,也有自信不會讓他們查出任何蛛絲馬跡。因此他應得處變不驚:「這個我們會去核實。」
正打算繼續套她的話,訊問室的門卻被敲響。鄭國強開啟門,靜立在門邊沖扭頭望向他的魏翔招了招手。魏翔擰眉,猜到情況有變,不露聲色地起身離開訊問室,換了另一名警察進去。
果然,剛合上身後的門,他便聽鄭國強說:「他們的私人律師過來了。現在只能先放人。」
揉了把自己的鼻子,魏翔搖搖腦袋,「時間完全不夠。」
「我知道。」鄭國強像是早料到他會這麼說,「但只能之後再想辦法調查了。」
恰好低下眼睛盯著腳尖找對策,魏翔沒有注意到他語氣裡微妙的變化。
「其實這整件事都說不通——太怪異了。剛剛應該把他們家裡那幾個菲傭也帶過來的,如果許菡的死真的和這兩個人有關係,那打電話給趙隊的就只可能是這屋子裡的其他人。」他自顧自地嘀咕,緊接著又想起了另一條線索,這才抬起腦袋來,「對了,還有當時出警的那幾個警察,我們得再把他們帶來問清楚當時的情況……」
鄭國強抬起手示意他就此打住。
「這些我們會安排的。」他神態平靜,沒有表現出半點異樣,卻毫無徵兆地下起了逐客令,「小魏,這件事就先到這裡,之後的事情我們來處理。你先去你們趙隊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
這樣的態度和他兩小時前的熱心與配合截然相反。
魏翔一愣,很快又斂下驚異的神色,點頭答應:「好,我現在過去。辛苦你們了。」
他記起分開行動之前,趙亦晨悄聲交代他的四個字:注意鄭隊。
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