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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往往的安慰與八卦,我知道了自己變成了一個六歲的美國小女孩,這讓我驚恐了幾天,擔心自己是不是精神病發作,逗自己玩的。慢慢接受了現狀,知道了這個小女孩的父親是華盛頓的州警察,在公路上巡邏的時候捲入珠寶搶劫案,被犯人擊中三槍當場死亡。
母親是那個我醒過來見到的女人,聽說是警局方面通知她後,她刺激過度帶著才六歲的小女兒上了車,發了瘋地踩油門要去醫院看自己的丈夫才發生的車禍。
一夜之間,這個曾經完滿的三口之家,支離破碎。
就剩下我,以孤兒之身重新活了下來。
那段時間很多穿著警服的人來到醫院照顧我,他們很努力地對我笑著,給我講故事說笑話,帶了很多孩子喜歡的玩具還有絨毛娃娃,女孩子喜歡的裙子新鞋。
我愣愣地對著他們,跟塊木頭一樣,因為我英語真不好,就算很奇怪一醒來就無師自通能聽懂這些夾雜著各種美國俚語,平民化幽默,各種各樣複雜單詞串聯起來的異國語言,我也無法確定自己一開口是不是這種語言,我更傾向自己出聲可能就是普通話,中文。
所以他們以為我嚇傻失語了,連兒童心理醫生都天天過來給我搭積木,輕聲細語地給我唱搖籃曲。
後來一個男人匆匆出現,他滿身風塵,似乎剛從飛機上下來,行李就丟在病房門邊。很典型的美國人,眼窩深邃,臉孔削瘦,深棕色的短髮下滿臉疲憊。行為舉止少了一點這個地方的人特有的那種熱情自然,反而有點笨拙嚴謹。他對著我似乎有點手足無措,「我是你舅舅,你媽媽的事情我才知道,我真是……真是該死,竟然放著你一個人在這裡這麼久,原諒舅舅,克萊爾,你別難過。」
說是我舅舅的男人伸手將我小心翼翼地擁在懷裡,他怕是驚嚇到什麼脆弱的物體般溫說:「沒事,都過去了孩子,我會照顧你的。你父母一定不會希望你這個樣子,你可是個好孩子,你會好的,克萊爾。」
我覺得這個懷抱的溫度很暖和,跟那個護著克萊爾的母親的懷抱一樣的溫度。不知道怎麼我竟然開口輕聲喚了一聲:「舅舅?」帶著點不確定,是英語,我覺得我應該是念對了這個詞語。
男人擁抱我的手臂顫抖了一下,才將我更用力地抱住,接著身體劇烈地抖動起來。他哽咽地說:「是舅舅,你媽媽她很愛你,克萊爾,她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所有母親最愛的永遠是自己的孩子。
但是對一個哥哥來說,失去了親愛的妹妹,也是一種挖心掏肺的苦痛。
生離死別,永遠是人類最大的看不破與放不下。
我伸出手回抱他,聲音帶著自己都不太習慣的尖細稚嫩,「她也愛你。」
我在醫院裡住了半個月,舅舅查理就在醫院裡一直照顧我。我感激他,我並不是真正的克萊爾,別人對我的好,我都當做恩請記著。
身體好了點後他將我接到華盛頓州的福克斯小鎮,這是他住了半輩子的地方。我來的那天福克斯在下雨,經過溫帶森林的時候看到浸潤上雨水的樹木與石塊都覆蓋上一層厚厚的深綠色。無邊無際的高山樹木,漫長虛幻得如同一個夢。
奎魯特河奔騰過瀰漫著翠綠色大霧的古森林,彷彿在一路歌唱。
這裡是一個泡在雨水裡的綠色星球,我沒想到自己會這裡一住就是很多年。
甚至在那一家子來到這裡之前,我都沒想起來過這個聽著有點耳熟的地方,跟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名有什麼不一樣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下巴。月圓了,中秋了。上來看看。
☆、第2章 那輛豪華跑車
又下雨了,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帶著石臺的窗戶上全是雨聲的清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