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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庫斯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的臉已經做不出任何豐富的抽動了。他抬起頭,迎著從城堡上方投射下來的光線,略帶著波動的眼睛裡面說不出的單薄渾濁。他慢吞吞地感嘆,「這種感情像是世界的終結,我的愛情已經死去。」
我立刻想掏掏耳朵,要不是他的能力,這個充滿多愁善感的玩意,我要踩碎他的頭蓋骨。
德普里歐利廣場上的鐘塔在固定的時間裡面,轟然清脆地響起。
大門被開啟了,阿羅踩著翩然的步伐,莊嚴的鐘聲像是在為他的路途唱讚歌,他一步一步優雅地走進來。
他笑得熱情美好,翹著小指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到我的手腕上,我的體內還流淌著澎湃狂暴的感覺。
阿羅輕皺起眉頭,他拍拍我的手背像是安慰,語調飄忽溫柔地說:「我的弟弟,不要讓這些怒氣佔據你的思想,做你的主人,哪怕這會讓你更有力量。」
我不以為然,從不跟他爭辯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馬庫斯,我們來了訪客了,為了表示沃爾圖裡的友好,也許我們該親自去迎接他們。」阿羅伸出雙手,像是要擁抱馬庫斯一樣地迎上去。
馬庫斯站起身來,他疲倦欲死,但是從不拒絕阿羅的任何要求。
我想訪客裡面可能有他感興趣的能力,每年從世界各地趕來沃爾泰拉的教徒都能給沃爾圖裡帶來一些樂趣。
他們崇拜沃爾圖裡的徽章與權力,充滿不可預測的野心欲|望。
就讓阿羅跟馬庫斯去跟那些傢伙親切地說你好吧,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凱厄斯,我心愛的弟弟,讓自己心情輕鬆點有什麼不好呢。」阿羅有些不認同地對著我嘆息,他情真意切,毫無造作。「你總是如此緊張,這個世界並沒有人逼著你要步履匆忙,時間對我們是如此寬容,而我們也要回贈給永恆美麗的姿態。」
我又想掏耳朵了,這些文藝調調,他是還沉浸在義大利歌劇的尖叫裡面嗎?
不理會他的話語,亞力克已經替我開啟了大門,我快步走出去。沒有了需要迫切處理的事物,整個世界混亂的灰白線條又充斥在我的眼睛裡面。
我有時候真想挖出自己的眼睛,這樣空洞的眼窩就只能盛著黑暗。至少黑暗是一種清晰的顏色。
而不是現在,就算是黑色的線條,也是不可理喻,亂七八糟毫無清晰感的模糊。
走出隧道,我進入電梯,來到接待區域。那裡有來自美國的信件,這些事情一直都是人類在負責處理。
人類,哼,也許下一刻很可能就會變成甜點。
當然如果他們非常有用,我不介意讓這些人活久一點。
「老闆。」一個女人坐在接待區域的桃木心桌子前,她臉上塗了太多玩意,導致失去顏色的臉孔面目混亂。
這個女人叫什麼?新來的嗎?
我沒空去注意她,冷漠地說:「把我的東西拿來。」
「是……是。」她手忙腳亂,行動遲緩,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怯懦的氣息。「是來自西雅圖的信件麼,老闆。」
難道都沒人面試過她嗎?就算是找個人類接待員,也別給我找這種蠢貨。
我伸手快速地從那些檔案紙堆裡面抽出我要的信封,那是唯一的,我根本就不用找就能看到的信。然後轉身在一秒內回到城堡隧道里,往石砌的古老樓梯上走去,寬大修長的袍子隨著我的速度而翻滾。
我不能讓阿羅知道,不,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根本看不見這個世界上的色彩。這是種令人厭惡的缺陷,這讓我覺得自己是殘疾,不完美的。
克萊爾,我找了幾個世紀的色彩來源,我看著信封,清冽的白色。
然後我看著這種白色在我的手指上慢慢泛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