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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張藤椅舊得藤條都斷了幾根,斑駁磨白,滿椅子橫出軟刺。
溫凜偎在他懷裡乘涼,聽他滿嘴跑火車——
「你看我們現在這樣,像不像兩個老頭老太?」
溫凜點頭說像。
他於是計策得逞,捏捏她的臉蛋說:「那你得好好喝藥了。為了將來還能陪我乘涼。」
她心裡笑說這病又不致命,可是面上愣愣的,說:「好啊,那你把煙戒了,我每天都好好喝藥。」
那之後他真的很少抽菸了。偶爾抽也得背著她,偷偷過個癮。
溫凜喝同一個方子,從春末喝到夏初。她倒殘渣的時候,能看見院子中心那幾朵睡蓮一點一點冒尖。仰頭時望見頤和園的佛香閣,萬壽山上綠樹蔥蘢,人像活在戲文裡。
有一天她驀地想起,鍾惟那首詞該動工了。
這學期她們專業課不多,顧璃認清自己不是學習的料,退了經雙,劍走偏鋒找了個時尚雜誌的實習,從此天天向溫凜抱怨她上司沒文化。溫凜勸說隔行如隔山,你覺得人家沒文化,人家還覺得你穿得土。
縱情於買裙子的顧璃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年中她媽媽帶她去義大利旅遊,她像個海外代購似地買了一堆大牌衣裙回來。溫凜幫她檢視她的成果,說不錯,在價格上很有時尚買手的水平了。
顧璃氣得把那些衣服一股腦塞衣櫃裡沒動過。
本來也是,她現在的審美走偏,專愛設計出挑的華服美衣,買回來才發現壓根沒有場合能穿。
溫凜也是偶然回宿舍一趟,發現顧璃新買了一個雙開門大衣櫃,連她的地盤都被顧璃佔滿。她一提晚上要趕飛機,顧璃從裡頭搜出一條披肩來,說:「機場多冷啊,那冷氣颼颼地吹。你把這條給披上,別又著涼了。不然你打算喝多久中藥?」
提到中藥她就舌苔發苦。
她其實也反省過原因,直接根源可能是雪地裡的那一跤,外力挫傷,至於間接的……她自打和楊謙南在一起之後,這事兒就沒正常過。
身體到底是自己的,溫凜瞄了眼牌子:「這都捨得借給我?」她想還回去,「算了吧。機場也提供毯子,不至於著涼。」
「你就讓我發揮點餘熱嘛!」顧璃硬塞給她,「就一個披肩而已。我還怕你訛我,溫總?」
顧璃聽緒康白喊過她一次之後,也就一直跟著這麼喊。
溫凜啞口無言,只好收下她的好意。
那是應朝禹組起的局。他這個京城著名無業遊民終於被他爸降服,夏天一過就要漂洋過海,去澳洲讀書。他終日萎靡不振,說留戀在國內的縱情聲色,走之前要玩票大的,請了一群朋友去洱海。
那段時間緊鄰證監會換屆,錢東霆做的一支a股被調查。楊謙南一年到頭難得有這麼忙的時候,恨不得住在金融街,但應朝禹如今和溫凜的關係更好,強烈邀請溫凜同去,逼得楊謙南不得不抽出空來作陪。
溫凜走之前打了個電話給緒康白,問他去不去。
緒康白說:「得了吧,我哪敢在楊謙南面前出現。」
溫凜瞄了眼楊謙南,其實他也沒有管得這麼多,他們倆在一起這麼久,名聲在外,現如今連主動搭楊謙南的女人都少了一茬,更不用說她這邊,自然乾乾淨淨。
只不過她這裡乾淨的理由,不那麼光彩而已。
她寫學年論文的時候還沒找導師,陸秉青主動把她收入麾下。他已經多年沒有親自指導過本科生,突然對她青眼有加,學生間傳言翻出好幾個花樣。有一天她從陸秉青的辦公室出來,正瞧見柯家寧和周妍在一樓教務處,幫一個學妹開請假證明。學妹直著脖子說:「我聽說你們級有個師姐,自己創業還修兩個學位,她平時的假是怎麼請下來的啊?」周妍一臉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