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第1/2 頁)
溫凜受異國與他鄉改造,整整七年,生活習性早已面目全非,也是去年回到上海,才漸漸拾回來一些江南地帶的習慣。譬如梅雨季,譬如濕冷砭骨的冬天,譬如隨時隨地說來就來、氣勢磅礴的雷雨天。
人是這樣容易被時間更改,連自小生長的地方都會感到陌生。然而聽他的話,就像刻在她骨子裡的一種本能。
雨刮器頻繁來回,勉力讓他們把前路看得更清楚。
可是大雨傾盆,誰的眼裡不是一片淋灕水霧。
瓢潑大雨擲下嘈雜雨聲,城市的下水系統像一張防禦網,和來勢洶洶的雨勢對抗。人躲在車裡,彷彿旁觀一場災難。
他們誰也沒說去哪兒,司機預設往楊謙南下榻的酒店開。
溫凜剛一上車,就被楊謙南側抱上腿。
這姿勢突如其來,曖昧無邊。楊謙南半個身子隱沒在陰影裡,眼眸是深的,嘴唇也是深的——他的唇色偏紫,不是一般人的唇紅齒白,第一眼會顯得有些陰冷。可是他吻她的脖頸,一下又一下,卻只有蜿蜒的炙浪。
她今天身上這條裙子仿的是舊式旗袍,襟口系兩粒盤扣,腿側分兩道暗許風月的開衩。楊謙南掀開她臀後堆疊的襯布伸進去,雙手攏住那兩瓣圓月,指間一枚戒指在她右臀上印下一道淺印,涼得叫人心慌。
比起眼下這一遭,方才席上孟錦文碰她手背的揩油簡直微不足道。
溫凜起了薄薄一層雞皮疙瘩,生理性地哆嗦,可是沒有躲。
她摟住他的脖子,很低很低地問他:「你叫我什麼?」
酒店就在街對面,車軲轆滾了沒幾下就泊進了地下車庫。司機下車向他辭別,楊謙南手就放在她裙底,神態自若地和他對話,接下車鑰匙。
後者一走,空曠的車庫裡只剩下明晃晃的燈光。楊謙南復又看著她的眼睛,笑了一聲:「你想讓我叫你什麼?」
他手指下流地摸進她腿根,黯聲附在她耳畔:「名字裡帶五點水的人就是不一樣。」
車頂一盞監控探頭閃著紅光記錄這一切,隨時都會招致人來,令她不安。他似乎知曉她心裡的羞恥,嘴角愈是翹起,牙齒輕輕一挑,咬開了她襟前那兩粒盤扣。
她穿旗袍,省了一件胸衣,秀致的鎖骨下一片雪白。
火熱的唇襲到前胸,溫凜難以自抑地顫抖,情不自禁地吻他的眼睛,楊謙南卻一偏頭躲了過去。他低頭看著她的雙腿,手指直入主題地探進深處刺弄,那力道幾乎帶三分冷漠。
「楊謙南……」她嘴唇發白,埋進他襯衣領口,卻嗅到了那上面淡而似無的佛手柑香味。
那是半島最愛用的一種香氛,衣服洗燙過後長久地留在人身上,因為清冽舒緩而不易察覺。
淒風苦雨裡,這種細緻入微的體貼竟然能給人一種錯覺般的歸屬感。
溫凜隨楊謙南進了套間,在這香味裡交換氣味相近的酒息,好像這本來就是一場約會。他調情手段她都熟稔,她細微癖好他都知曉,穿上衣衫面目全非的舊情人,赤身裸體依然是最好拍檔。
楊謙南沒有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孟錦文的飯局上,就像她也沒有問,你左手的戒指,是婚戒嗎。
黃浦江畔,迷離燈火,衣衫自玄關扔了一路。他身上溫度如寄生蠱蟲,見縫插針遊進她肌膚。
那盞墨荷終究被撕裂。裙子層層疊疊的襯布絞在一起,縛緊她柔軟的腰肢。溫凜底下光著腿,十幾度的天氣,膝蓋涼得像冰。楊謙南的手掌罩著她的髕骨往邊上推,深深嵌入她軀殼。那一霎她竟然覺得有一絲溫暖。大火燒開夷門,哪怕意味著敗走麥城,也好過一刻未曾溫存過。
翻翻覆覆到夜半,理智才慢慢地撿回來。
楊謙南晚上喝了不少清酒,自顧自酣睡過去。溫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