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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凜感冒鬧得正凶,用濃重的鼻音回她:「你還是先複習吧。」
顧璃瞄她一眼,安靜了。可能還覺得她有點冷血。
同情本來就是一種廉價的情緒,無關人士再惋嘆,聽著也像風涼話。溫凜把網頁點掉,喝了口熱水,什麼也沒解釋。
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這件事會以怎樣曲折迂迴的方式,應到她身上。
——「我不看了!」
顧璃把講義一拍,大義凜然道:「睡覺睡覺。不信他還能掛了我。」說風就是雨,把燈一拉,歡歡樂樂鋪床,「凜凜你不是還病著麼,我們早點休息好了!」
溫凜扯扯嘴角,對她這門課的命運表示悲觀。
於是她們宿舍成了整個新聞學院最早熄燈的一間。
溫凜吞了顆藥,渾渾噩噩躺在床上,想那篇文章,想莊清許,當然更多地……想楊謙南。其實他與這一切都沒有關聯。她只是時常會想到他,想他這一會兒,又在哪裡呢。
她閉著眼睛也睡不著,乾脆睜開,小聲說:「顧璃,你睡了嗎?」
顧璃哪是那麼容易睡的主,噼裡啪啦發著簡訊,說:「還沒。」
溫凜那兒沉寂了好久。
「怎麼啦凜凜?」
久到她簡訊都發完了,把手機往床頭一扔。
溫凜鼻子塞住,深呼吸了一口氣,說:「你給我講講程誠吧。」
顧璃愣了。
程誠是她男友,談了小半年。這小半年裡他們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在分手狀態。
那人是個混子,脾氣不好。不過分手倒也不是他提的,他只負責把顧璃氣哭,或者罵哭,然後顧璃就一咬牙一跺腳,哭著朝他吼,你滾啊,我們分手!
這個劇情不出三天,會以顧璃主動上去求人家和好告終。
概括起來只有三個字——閒得慌。
這還是她們倆第一次在深夜聊起情感問題。
溫凜這個人性格好,能幫的忙都會幫,但是顧璃和她同寢一年多,總覺得跟她熟不起來。她試過主動聯絡感情,可溫凜總是獨來獨往,不喜歡和人結伴吃飯,從不上自習,也沒見她跟誰湊一起聊過八卦。後來顧璃總結出來了,兩人從三觀到生活方式都差太多,也沒必要硬湊一塊。家裡人問她和室友相處得怎麼樣,她就甜甜地一笑,永遠三個字:「還可以。」
突然這麼親密,顧璃都有點不習慣。
不過大學時代的感情嘛,真要聊起來都能聊一宿。顧璃換了個趴下的姿勢,作開場白:「我們最近挺好的啊。」
溫凜說:「他人好嗎?」
「好什麼呀。」顧璃噗嗤一笑,嬌哼了聲,「賤骨頭。」
顧璃是個上海姑娘,四年間親自教會了溫凜許多本地話,譬如「賤骨頭」,譬如「死棺材」。上海話裡有許多這樣的詞,惡狠狠把人罵到骨髓裡。可是溫凜聽多了,總覺得這些詞都是好話。顧璃從來只罵那一個人,帶著七分的糯,三分的嗔。
每次她一罵,溫凜就想笑。
顧璃從被子裡探出來點,「我給你說,他這人平時可過分了,我說兩句他就吼我。但是上回我去他場子裡玩,遇到點麻煩,他出來就把那些人教訓了一頓,掄起酒瓶來像不要命一樣。那麼長的傷口……嚇死人了。」
她在黑暗裡比給她看,眉頭緊緊皺著,可溫凜覺得她的甜蜜泡沫已經可以用來發電了。
溫凜平躺著,「後來呢?」
「後來就這麼忍著唄。」顧璃也躺下來,說,「反正不管怎麼樣,他總歸是喜歡我的吧。」
反正不管怎麼樣,他總歸是喜歡我的吧。
溫凜忍不住問:「那以後呢?」
顧璃那種嬌糯的聲音一點一點放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