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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悄悄鬆一口氣。他已經寫了將近十五分鐘,手中的筆從沒有停過。我甚至懷疑他是在把腦子裡所有的詞彙都列出來以供挑選。
「『成功』。」蠕動嘴唇字正腔圓地念完這兩個字,他又重新低下頭來挪動筆尖不知倦地寫起來。對此我也無可奈何,只能咬一口他剛替我削的蘋果,趁著咀嚼的間隙思考片刻,而後委婉開口解釋:「我的意思是,家裡有一個天才已經足夠了。」我實在無法想像一個像秦森一樣的孩子高傲地仰著下巴與他對峙的模樣,更別說他也一定會挑高下顎居高臨下地瞧著孩子。
「要是有兩個,我會招架不了。」我說。
「你低估了你的能力,魏琳。」秦森卻顯然不甚在意,「相信我,兩個天才只會減輕你的負擔。」
「也許吧。」我答得含糊,「我比較擔心孩子的性格。」再咬一口蘋果,等嚥下了果肉,我才誠心向他求教,「有沒有什麼胎教能讓孩子不那麼任性又自傲?」
「決定性格的因素主要有基因、成長發育狀況和社會環境。」手下寫字的速度也沒有因為和我交談而減慢,秦森似乎將我話中的另一層意思拋到了九霄雲外,單是刻板而就事論事地解答我的疑問,「也就是說,現階段能做的只有保證你的營養飲食、穩定的精神狀態和愉快的心情。」
語罷,他總算停筆,抬起頭正視我的眼睛,頗為意味深長地稍稍挑高了下顎,拿他那雙漆黑的眼探究似的上下打量我一番:「另外,如果不是我理解有誤——你覺得我任性又自傲?」
很好,這至少證明他的語言理解能力沒有倒退。
「不,沒有。」我敷衍地一笑,將蘋果核扔進床邊的垃圾桶,拉了拉枕頭的一角,「我想睡了,幫我關燈吧。」
他目不轉睛地盯了我數秒,然後走到床尾替我搖下床頭,再回到我這邊扶我坐起來,幫我調整了枕頭的位置。整個過程中他都面不改色,直到攬著我的肩讓我躺回床上,他才順勢俯下身,在我耳邊一字一頓鄭重宣告:
「下不為例。」
我閤眼清了清嗓子,假裝什麼也沒聽到。
☆、第三十八章
簡嵐在我出院的時候特地趕來醫院幫忙。
胳膊上有傷,加上左手小指不宜過度用力,我只能靠輪椅行動。她走進病房時,秦森已經幫我坐進了輪椅,自己則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下了樓。
「我看到秦森弄來了一臺留聲機,」大約是進來之前剛好和秦森擦肩而過,簡嵐開口的同時還不住地回頭,直到往我這邊看過來都還未斂下臉上怪異的表情,「你們打算用它來幹什麼?」
剛才秦森的確是抱著一臺留聲機下去的。「放音樂吧。音樂胎教。」我把輪椅推到窗邊,撩開窗簾便有陽光如帶著溫度的浪潮撲面而來。過了雨季,v市室外在夏季總是金燦燦的一片,我一時半會兒沒法適應光線,便不自覺眯起了眼:「秦森說別的電器輻射都太大了,不如留聲機。」
「音樂胎教?」簡嵐快步走到我身邊,替我將窗簾拉開,又推開了窗戶。儘管都是南方城市,但v市四季如春,倒是和沿海的x市不同,即便到了夏天也不會過於炎熱。四月中旬的午後卻也已有了稍嫌悶熱的氣味漂浮在空氣中,跟早晨微涼的氣溫相去甚遠,我身上一件長袖單衣竟算得上厚了。我深吸一口氣,還能隱約嗅到前段時間被雨水濡濕的新鮮泥土的味道。只可惜屋簷太寬,這個方位又被一排小葉榕樹繁密的枝葉擋去了視線,看不到遼闊的天際。
難得天氣好,我記起中心公園乾淨的人工湖和吵吵鬧鬧的孩子們,忽然有些想出去走走。
簡嵐繞到我身後,嘗試著推動輪椅,還在繼續剛才的話題:「意思是你每天早上都要在ardo的演奏裡醒來?」
話音還未